向她解释,“父祖有书至,顺路带上的河内蜜枣,请大将军尝一尝。”
她拿了一颗蜜枣尝尝,想了又想。
“写封信总是不花钱的,”她说,“要是下邳能撑得住,也行。”
两个年轻人一起露出微笑。
“将军勿忧。”
战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想立刻北上确实是很不容易的。
比如说这里有好几万的俘虏,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人千人万,人山人海,很让陆悬鱼头疼。
放是不能放的,他们和之前那群江东兵不一样,江东民心未附,她放掉那些降兵,让他们回去江东,他们念起她的恩德后,就不愿再三来犯了。
而河北这边就完全不同。
民夫可以放,这些民夫是被强行征募而来,吃得差,干活多,没钱赚,一冬天没鞋穿的大有人在,因此许多人瘦骨嶙峋,一看就是随时要死去的模样。
甚至在刚被俘虏的这几日里因为战场上死尸太多,处理又不及时,引发起疫病之后,民夫立刻有不少人染了时疫,陆陆续续开始死亡,越死越多。
烧是没得烧的,哪来那么多柴。
但地还很硬,所以只能拉远了浅埋,体面和葬礼是没有了,会不会被野兽拖走也是没准的事,她最多只能派人尽力问清每个人的姓名籍贯,再立个木牌做记号,算是一点心理安慰。
所以民夫很快就被她放了,每人给几块饼子当路上的干粮。
民夫们病得尚轻的就走了,病重的走不得,央求着想留下来,但军营没办法收容他们,只好在附近又给他们新建一个小小的营地,让他们自己互相照看,听天由命。
虽然很惨,但降卒们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他们虽然降了,且很想家,流着眼泪喃喃念着妻儿老小的名字,赌咒发誓只要能回河北,绝对不会再来侵扰。但拿了军中士兵名册一对比就知道,这些士兵里,许多人是世家部曲出身。
这意味着他们祖祖辈辈都是依附着主君生活,他们的土地是主君的,财产是主君的,父母妻儿也是主君的。
他们不仅可以吃饱穿暖,甚至其中有些人在家中高堂病倒时,还能求来一个医师为他诊治,再开几副药让老人煎了吃下,只要想到这样的恩德,他们就会泪水涟涟。
他们的主君,那位高高在上的贵人,待他们真的是极好的!
只要他们愿意为他而战,愿意将这条命给他,只要他们的父母妻儿不辞辛劳地为主君耕种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