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禾大人经历了圣殿之难,着实磨砺坚韧了许多,对于假女儿闹出这等子小事来,浑不放在心上。他这两天总是出府应酬,其实是变相相看续弦。如今倒有两个合适的,须得左右比较筛选。今日下午又出府相看,外加酒宴,只怕要入夜才能回府呢。
而表哥下午时似乎又出了一趟门,不知是不是跟同窗游玩去了。
至于祖母,这两天身有不适,正进服汤药,就算白氏有心撺掇儿女去告状,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待赵嬷嬷骂得声音嘶哑,跑到偏房去让小丫头捶腿后,盛香桥便落得清静,可以吃些零嘴,描描花样子,好好地提升女红针线技艺。
不过待吃过晚饭的时候,四表哥身旁的小厮青砚来了,给盛香桥送来了一个木匣子。
盛香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小包银锭子,还有一贴字帖。
看来成天复还算良心未泯,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让小厮送了五两银子来。而那字帖……
盛香桥打开的时候,顿时愣住了——这字帖的墨痕尤新,应该是新写的,并非书画铺子的成品。
而且这字型……分明是白日在乾龙寺看到的柳鹤疏的碑帖拓印。
盛香桥沉默地看着,一时咬不准成四表哥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借着在花园里散步时,她顺便拐向了通往书斋的小径。
因为考学临近,成天复借用了舅舅的书斋备考。每日里有大部分时间都要用来温习功课。不过看书累了的时候,他也会出书斋,在书斋外的小径上散步喂鱼。
因为盛香桥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走到书斋外时,看能不能与成表哥相遇。
成天复正坐在假山水池边的石凳之上。
高大的少年身着闲适的松散白袍,领口微松,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头顶束发,只簪了一根轻便的乌木发簪,长睫毛微垂,挺直的鼻尖泛着午后的慵懒阳光,修长的手指正在轻翻书页,在秋色纷飞的落叶中,洋溢着说不出的儒雅卷气。
看着此情此景,盛香桥倒不太好意思过去,怕打扰了成表哥用功温习。
不过成天复已然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抬道:“怎么溜达到这里来了?”
盛香桥福了福礼后,又往前跺了几步:“昨日收到了表哥送来的匣子,觉得得当面道一声谢才是……”
成四郎不动声色的地抬头瞟了她一眼:“不必,都是你应得的……不过我倒是好奇,匣子里的东西……哪样更得你的欢喜?”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