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尔博士接下了这个非常困难的任务。事实上,除了他以外,恐怕四院里并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敢于挑战这样的任务——小嫣然的乙肝表面抗原(hbsag)还是阳性,这是肝移植的相对禁忌症。
而帕斯卡尔博士敢于挑战这个病例的主要原因,则来自于这一次肝移植的任务性质。对小嫣然进行肝移植术,并不是为了治愈疾病。从本质上来说,将otcd患者的肝脏移植给一个严重肝硬化的患者绝对称不上治愈。这更像是一种毫无远见的赌博甚至是饮鸩止渴。
但整个手术的关键也就在于此——哪怕是鸩酒,它杀死小嫣然的速度也要比疾病本身更慢一点。衡量一下标准,相对禁忌症移植手术居然成为了延续她生命的唯一机会。
只有通过这种移植,才有可能让她支撑到有肝源提供的时候。
自从孙立恩离开之后,帕斯卡尔博士就陷入了一阵剧烈的偏头痛中。他是免疫学专家,不是病毒学和肝胆方向内科的专科医生。虽然免疫调节方面他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但要应用在这个复杂的病例中,仅凭帕斯卡尔一人是不够的。
他甚至非常确定,整个四院的专家凑在一起都未必能够给出一个合格的方案。理由也很简单——四院是大急诊中心。尽管身后有宁远医学院作为支撑,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支撑”。而宁远医学院的能力也远不如其他的顶级医学院。就算让学院里的专家来出谋划策,也未必能够提出最合适的方案。
“自从孙医生离开了之后,你已经在房间里发呆了很久了。”伊莎贝拉推开了房间门走了进来,“有什么事儿么?”
“他给我送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帕斯卡尔叹了口气,向妻子描述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不过他略过了患者的具体信息和情况。
伊莎贝拉想了想,“所以,你现在头疼的是怎么把这个工作推掉?”
帕斯卡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不是我想拯救世界,可现在这个病人如果我不接手,那她真的死定了。”他简略解释了一下小嫣然“连续使用人工肝脏”和“严重肝硬化合并三期肝癌”的状态。并且做了总结,“我是她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但你也很发愁。”伊莎贝拉敏锐的总结出了帕斯卡尔话里的无奈,“要救她的命,你还需要什么条件?”
“我需要最顶尖的病毒学家,最好的研究肝胆病变的内科学家,还有研究儿童肿瘤的专家……”帕斯卡尔博士掰着手指数着自己需要的支援,但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