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昨天晚上表现不好哈,吕主任昨天晚上可一晚没睡,光盯着你了。”
在ecmo的作用下,潘大姐的心率和血压都没有变化,她就这么躺在床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孙立恩觉得,潘大姐应该还是能听得见的。至少现在状态栏并不支持足以支持他判断潘大姐存在意识丧失。
他轻轻握着潘大姐的手说道,“大姐,咱们算大半个同行呢。我就是急诊科的医生——虽然现在是搞诊断去了,但我还算是急诊科医生。我听说您也是急诊科的护士,咱们应该多亲近亲近才对嘛。”
没有反应,没有变化,没有波动。
“姐啊,同样是作为同行,你得给小孙我想想办法。”孙立恩继续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我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为了让你活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使劲想办法。但是,现在办法已经快用尽了。”
“你昨天晚上有dic前兆,吕主任守了你一宿。”孙立恩轻轻捏了捏潘大姐的手说道,“姐啊,我们使劲拽你没用,你得自己支棱起来啊。”
潘大姐是从东三省的黑山白雪中出来的人,孙立恩觉着,自己用东北话也许更容易让她听见。
“姐啊,你得加把劲。”孙立恩的声音稍微高了一点,“你爷们,你娃,还有……还有你刚出生的孙女儿他们都好。都在家盼着,盼着你回去呢。”
“云鹤的热干面我吃着不得劲,姐啊,你赶紧好起来,给我做一顿酸菜炖粉条呗?”孙立恩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要不炖血肠也成,小鸡炖蘑菇我听说是姑爷菜,那就算了,锅包肉姐你会做不?不放番茄酱的那种。”
“你要赶紧好起来。”孙立恩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姐你知道不,疫情已经快控制住了。今天新增了不到一千七百例,连着下降好几天了!”
“咱们就快赢了,你可千万不能落队呀。”孙立恩捏着潘大姐的手说道,“姐,再坚持坚持,你能见着你家里人的!”
说完这句话,孙立恩握着潘大姐的手就放在床边等了好一阵子。过了几分钟后,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上动了一下。
那个动作很轻微,但孙立恩仍然清晰的感觉到了。
他不能分辨出这个动作究竟是来自于潘大姐的主观动作,还是生理性的、无意识的肌肉收缩。但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拍了拍潘大姐的手,然后凑在她耳边大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们努力,姐你也加油!咱们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