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会再尝试一下积极的治疗方案,比如什么手术啊,先进医疗手段啊,甚至转院去首都,沪市,哪怕是国外也行。但如果钱财仅仅只能缓解燃眉之急,或者够他们生活一小段时间,那我会拒绝任何进一步的治疗。
那个孙医生也许不知道,我已经听到了护士们对于我病情的讨论——我现在连咳嗽都做不到,无法主动排出痰液。如果没有辅助的吸痰,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陷入呼吸困难中。只要在那之前说明不许抢救,那要死应该也挺快的。
死亡很可怕,但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
凭护士们往我鼻孔里灌的食物推测,现在大概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这群医生为了让我不被饿死,很残忍的从我鼻子里向内查出了一根极长的透明管。然后每次该吃饭的时候,他们就会往管子的另一头——也就是挂在我脸旁边的一个透明圆柱管里,倒入一些看上去就很不好吃的棕色糊糊。然后我就得眼睁睁看着这些棕色糊糊,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进入我的鼻孔里。然后顺着鼻孔,慢慢落入胃中。
至于吃完饭之后的排泄问题……我不想去回忆了,简单用四个字总结一下,简直想死。
“我听说,你想去普通病房?”孙医生出现在了我的床旁,他看着我鼻孔里的糊糊,稍微一愣后笑着客气道,“我是不是打扰你吃饭了?”
“我,现在,说话,也不用,嘴。”我吐槽了一句,“顺便,一,提,吃饭,也,不用,嘴。”
孙医生笑眯眯道,“有功夫吐槽,看起来你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他又瞥了一眼我的头顶。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去普通病房?在这里住着不舒服么?”
“我,这种,状态。”我顿了顿,继续道,“住,在,什么,地方,不,重要。”
“icu虽然可能有会客的时间限制,但是这里是最适合你现在状况的。”孙医生很认真的对我解释道,“你现在身上有两处很大的伤口,而且又没办法随便移动身体。离开icu进入普通病房,很可能会导致严重感染,这是很危险的。”
天下医生都一样,想方设法的喝血捞钱。我虽然很不满,但还是没有反驳。无法移动的肌肉也保证了我不会在表情上显露出什么马脚——这些医生既然能往我鼻子里塞管子,那肯定还有不少会让我痛苦难受的手段。还是不要得罪他们比较好。
“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止是,自己。”我不太想过于详细的解释自己要去普通病房的理由。我很清楚,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