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的夜话历历在目:
酒瓶乱倒,醉意正浓。
“记唔记得当年这首曲调……”吴孝祖分握着两根木筷,轻轻敲着碗沿,醉眼朦胧。
“哇,大佬你讲这个,如何能忘?”
肥成打着酒嗝,大声道:“79年,大佬你领着我们十几个兄弟去屯门办事。办完事归堂口,老顶奖了一条老鼠斑给我们分,随手甩出几百块茶水钱就把我们打发了,那可是真刀真枪的砍人……”
“我还记得当年最开始出来混的时候,真的…是三…三更穷五更富,哪里留得住钱,常常过得都很拮…拮据。”
苏黎耀醉醺摇头,“每次办完事,我们都围在观塘最破最脏的工厂区大排档摆筵庆功,一群人戳一块肉,沾着油星食……素素面……简直穷困到极点……”
现实中,并不是随便一个古惑仔就开字花档卖粉,也不是随便的社团中人就印假钞。
“那时,祖哥领着我们拿命搏出头,搏富贵,信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罗东感慨道,“风云际会!”
“那时候没得选啊!要不选择砍人,要不就选择被人砍。我记得那时候我每个月都要交数,人人话我是个死肥仔。”
肥成低着头,喃喃自语,“当年我老豆对我话,一定要扮乖仔,长大做个好人。人在做,天在看,好人有好报,我14岁以前都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他呼了一口酒气,自嘲道,“可是他不知,老天爷盲的!好人不长命的!人人都问我,你是不是死了老豆啊?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我真的死了老爸啊!
那年人人揍我,为咩?因为我冇有老豆啊!因为我老母跟人跑了啊!我系个野种啊!我没得选啊——”
肥成猛灌一口酒,抬起头,盯上兄弟三人,“小时候在球场,我被十几古惑仔打到跪地求饶,依旧没人可怜我。他们这群扑街逼我饮尿啊!我浦它老母!真的是尿!明仔为了不让我挨打,一边流泪一边替我饮尿……”肥成哭的稀里哗啦,泪水狂流。
其余三人也鼻子一酸。
“祖哥你提着我衣领问我,你想不想以后都不被人欺负啊?我当然说想了。那天,你拎着刀追着那群王八蛋砍,所有人都惊你,好威风!从那以后我就知,人要想不被欺负,就要比他更狠!对自己更狠!”肥成抬起头,眼睛赤红。
“阿耀,观塘那笔钱送没送到?”吴孝祖抿着嘴,搂着肥成肩膀,目光看向一旁的苏黎耀。
“大佬你拿出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