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当年宁家谋害二皇子,被判了诛族之刑,早在十六年前,你就该被处斩!你多活了十六年,先帝令你与傅韫在幽州掌军权,朕赐你异姓王之尊,但你们父子二人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傅玦定定地道:“陛下所言大逆不道,是指父亲在幽州苦守二十年最终战死沙场?若微臣在十六年前死在宣武门前,那幽州早已沦为西凉之境——”
建章帝大怒:“你放肆——”
傅玦面上毫无惧色,“陛下知道微臣为何不再躲藏,十六年前的旧案,卫陆宁三家死伤无数,因此案而起的株连令京城血流成河,可到头来,定案皆因屈打成招,诸多证据亦疑云满布,陛下分明知道,却为了朝局稳固毫无彻查的打算——”
他眼底满是失望,又痛心地道:“这十六年,微臣在幽州的确曾心怀怨恨,但为了大周安危和幽州百姓,微臣从无一丝懈怠,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微臣以守卫大周为先,以家族冤案为后,甚至想过,若有朝一日葬身沙场,即便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父母亲族,也对大周俯仰无愧!”
“父亲对大周与陛下赤胆忠心,将性命也留在了战场上,弥留之际,父亲也要微臣许下誓言以战为先,直至如今西凉战败求和,微臣才回京找寻为家族翻案的契机,微臣曾笃信陛下圣明,曾期望陛下能为当年三家求一个迟来的公道,但微臣错了——”
“陛下说万事皆有代价,好,那如今微臣舍弃尊荣,声名,甚至是身家性命,恳求陛下重新彻查瑶华之乱,若当年卫陆宁三家真犯了重罪,那微臣愿意被陛下挫骨扬灰,再让史官将微臣记在史书上,背负千秋万代的骂名!”
傅玦铁骨铮铮,却又字字血泪,带着拼死一搏的孤勇,不仅将建章帝震得哑口,在旁看着的其他人也都听得胆战心惊!
对于世族权宦而言,没什么比被史官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更为严重,人死灯灭,但这一姓氏这一族人,背负世世代代的唾骂,只怕到了地狱里也难以超生。
建章帝指节捏的咯咯作响,面对傅玦寒心责难的目光,他竟有些不敢直视,一瞬之后,他颤着指尖指向傅玦,“你……你这是连死都不怕了!你就如此肯定,当年你们三家没有一丁点儿过错?事情已经过了十六年,你此番不顾国统不顾朝纲,非要献祭自己逼迫朕去查旧案,你这岂止是欺君之罪?!”
他猛地看向孙律,“把他给朕关去拱卫司大牢!”
傅玦听见此令,毫无意外,他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拂了拂膝头袍摆便站了起来,孙律在一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