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浪的作用下,船身来回的摆动,而悬在铁笼之上的吊灯跟随着海浪的节拍有规律的摆动着。
左右摇晃的灯光拉扯着屋内所有人的影子,看上去有种诡异的错觉,当安仔的影子被再一次拉扯到最长的极限时,他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小天麻木地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灯光,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一脸神往的说道,“安仔,还记得那次我们打完架互相包扎伤口的样子吗?”
“记得。”安仔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
小天微微一笑,说道,“那个时候,你就像是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所以动不动就能看到你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打。
说真的。回忆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真的一时间让人有些难以消化掉。
安仔叹了声气,将透明的塑封袋子打开,然后一边流泪一边抿着嘴说道,“我还记得,对面有四个高年级的,他们说我是野种,我气不过就一个打四个去了,你当时看到我和对面打起来了,转身就跑······”
“混蛋,我那是拿棍子去了,你忘了啊!”小天突然想起当初的事情,于是有了些许生气,噗嗤一声笑道。
“没忘,记得很清楚。”安仔擦了一把眼泪之后,一边笑道,“那次我们打完架,坐在你家门口的石台阶上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等着太阳西沉,我还清楚的记得你喜欢的那个小女孩在跳着皮筋,空气中弥漫着的是阿姨做饭的香味,因为打架而破损的书包里,散落出来各种各样的卡通卡片·······”
握住了枪柄的手垂落在了腿边,安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那天暗蓝色的天空和暖黄色的屋顶,朦胧的树影,形色匆匆的人,以及阿姨从窗户探出头来叫我们回家吃饭的那幅场景,真的好漂亮,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有些美好得不太真实。”
“是啊,一晃已经过去有十来年了吧。”小天像是没有看到安仔手上的动作,有些怅然的感叹道。
“我们认识有十一年了。”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手枪之后,安仔有些不是滋味的回答道。
“我现在挺后悔的,安仔。”小天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笑道。
安仔看着小天脸上的笑容,一时间竟然能够体会到了他那种崩溃的绝望,仿佛地上那个人是自己一般。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哭大叫,该挣扎的都挣扎过了,现在有的只是平静。
一个成年人的绝望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