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却忍不住问:“给红簪备了什么?”
她到底是在意的。
红簪是她身边的人,就住在对面。陈安之去过多少次,夜里什么时候唤下人要水,她想忽略都难。
红簪的事,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陈安之皱了眉,道:“过年的时候府里会从库房给各屋送东西。她一个丫鬟提上来的姨娘,又怎么能和表妹相比?”
他握住方清怡的手,认真道:“表妹,若你不喜欢我睡她屋。我便再也不去了。”
陈安之这话倒不是哄人。在他眼里,表妹是名门闺秀为他受了委屈自然要好好相待。至于其他几个妾室,春杏是他最初的通房丫头,只要她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本分听话,他便养着。而翠玉和林莹莹,在他心里比春杏更不重要,所以林莹莹被掳了,他也没怎么在意。而红簪,完全是为了解决需求的玩意儿,若表妹不喜,扔了又何妨。
女人嘛,再挑一个用便是。
毕竟是曾经喜欢的人,方清怡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是她想到报上孕事时,那种恐惧和被羞辱的滋味,眼底的柔软被她赶走。
“表哥对我真好。”她温柔地笑着,为陈安之倒了一杯米酒。
陈安之笑着喝下,还要夸:“没想到表妹酿的酒这样味美。”
“表哥喜欢就好。”她含笑为陈安之再倒一杯酒。
自从知道王妃有了身孕,方清怡心里越来越急。今日的米酒中,被她多加了一倍的药量。
夜里,陈安之没走,留了下来。他很快睡着,方清怡却毫无睡意。她忍不住回忆过往和表哥的甜蜜,思绪越往后走,她心里越是酸苦。
今日是腊月二十五。
距离药效彻底发作,越来越近了。
可是方清怡又改了计划。
为了自己腹中“儿子”的未来,她必须连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除掉。还有尤玉玑。
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以前的计划简直大错特错。
陈安之死了根本不够!
就算陈安之死了,就算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就算她生出了男孩,她是妾的身份,她的孩子也会养在尤玉玑名下,唤尤玉玑母亲,称她姨娘!
她紧紧攥着身侧的床褥,眼中浮出坚定的狠意。
她错了一次,只能不惜一切手段为曾经的错误弥补,纵使满手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