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妹妹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不曾想妹妹反倒不高兴了。
“什么呀。你就比我早出生半刻钟,怎么就拿年长一岁来压人!”
玉疏愣了一下。年长一岁是她说的,只早出生半刻钟也是她说的,原来不管怎么说都是只能她说吗?玉疏微怔之后继而笑了笑,道:“好。妹妹说得对。”
却鸢轻哼了一声,嘀嘀咕咕:“父皇说过咱们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哥哥让着妹妹的道理,我又不比你差。本就该互相照顾、保护。”
“嗯嗯。”玉疏点头,“妹妹说得都对。”
玉疏应得有点敷衍,不是不赞成妹妹的话,实则这话他也听过许多次。只不过他瞧着妹妹仿佛父皇的语气,还是觉得很有趣。
“哥哥!”却鸢忽然停下脚步。
玉疏转头望过来,却鸢将握了许久的雪球朝他脸上扔过来,然后笑着跑开。玉疏偏过脸擦去脸颊上的雪,脸上残着一点疼。他望向跑远的妹妹,妹妹开怀笑着对他扮鬼脸。
玉疏望着妹妹无奈地摇头。
妹妹这一阵风一阵雨毫无章法的性子还真是——
挺可爱的。
窗下,尤玉玑望着一双子女的背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女儿并不像表面那样乖巧。毕竟,尤玉玑曾遇见过这世上最会演戏最会扮乖的人。
想起那个人,她不由慢慢弯了唇。
景娘子立在她身边,与她一同看。景娘子瞧了一眼尤玉玑的神色,笑着说:“两位小主子亲近。”
“让跟去的宫婢仔细照料,若冷了早早带回来。”尤玉玑一边吩咐着,一边下了美人榻,拖着曳地的裙摆走到方桌旁坐下。她阻了宫婢的服侍,十分有兴致地自己调了茶。
景娘子立刻吩咐了宫婢,再进来时,望向闲适雅态品茗的尤玉玑,若有所思。
六年前初进宫时,景娘子有许多担忧。一眨眼,六年过去了。尤玉玑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并没有因为身份变得高贵,而人变得“高贵”。她还是那样温柔宽仁。不管是以前少女时在司地草原,还是突然丧父蹉难时在晋南王府,还是如今母仪天下,她的温柔与风度,从未变过。
与她相处,总觉得惬意舒心。
与这样的人说话,忍不住也温柔了语调:“明日之宴皆已筹备妥当,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明日是尤玉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