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也会感到微微的刺痛,似乎有灰尘落在了猩红的血肉之上。
第一本笔记,最初的笔记,里面写着的是疫医刚成为医生时的记录,他那时还没有接触妖魔,只是在某个村镇里当医生。
在工作的闲暇时,疫医便喜欢却解剖一些小动物、小昆虫什么的,在那个年代没人在意这些东西,只有疫医像个怪胎一样,研究着这些。
他对一些生物进行了大概的归类,还进行了一些较为复杂的观测与理论,就比如幼虫与蝴蝶,虽然大家都知道蝴蝶是由幼虫破茧而生的,但还是很难接受居然是那样丑陋的东西,诞生了美丽的蝴蝶。
就像人类与妖魔一样,又有谁能相信,所谓的妖魔只是被侵蚀所困扰的人类呢?
“当我们‘升格’至了更伟大的存在,我们还是我们吗?究竟是以人类的身份看待自己,还是以那个更为伟大的身份来看待自己呢?”
疫医想到了什么,在最新的那本笔记上书写着。
“就像生物中的变态发育,蝌蚪变成青蛙,从一个存在,变成了另一个存在,生活习性、形态结构、乃至思维方式都完全革新,甚至说可以将它们看做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但要承认的是,它们确实是同一种物种,同一个存在。
那么人类与‘升格’之后的存在,是否也是如这样呢?”
疫医用绝对的“理性”尝试解构着“神秘”。
“就像人类与妖魔,在侵蚀的加持下,向着近似变态发育的方向发展着,人类与妖魔是否说也算得上同一个物种呢?
人类就是妖魔,妖魔就是人类。”
疫医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有股寒流从心间划过,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又为这一切的无解感到了一丝绝望。
“是啊,人类就是妖魔。
两者之间的生活习性、结构形态都发生了完全的改变,因此它们虽然是我们的同类,但却站在了对立的方向上。
那么进化的尽头、升格之后……”
疫医停下了笔,模糊的思路变得无比清晰。
他略显虔诚地说道。
“神不爱世人。
神与人,就像人与羔羊。
当凡人成为神时,凡人对于神还有何意义?哪怕神曾经是凡人。”
舱室内静悄悄的,哪怕是舷窗外的风雨雷霆都被隔绝了起来,漫长的寂静里只剩下了疫医一个人,他独享着这份秘密,品尝着禁忌的恐惧。
猩红血肉的包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