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可能的。
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这具肉身的生身父亲。
客观点来说,自己算是什么?
一个窃走了他人儿子肉身的窃贼?
这话,也没法和刘邦仔细说。
如果真的说出口,估计刘邦会觉得刘盈疯了。
迎接刘盈的,一定是高祖皇帝那包含父爱的大嘴巴子。
“这话说的……”刘邦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和刘盈对视着,他看着远处已经向着文武大臣们展示过金冠,高举着折回来的籍孺,轻声说:
“当然好了!”
“哪个做爹的,不希望儿子好呢!”
“只是……”
不等刘邦说出“只是”后边的话,刘盈抢先一步说:“父皇不想我去做质子,可是这事情我最合适。”
刘邦叹了一口气:“我们可以继续修秦长城……匈奴人的战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直接飞跃过长城的。”
“而且,白登山一战,匈奴人已经吃亏了!
东胡人也会蠢蠢欲动的。
冒顿在草原上也有强大的敌人需要面对……”
“父皇,我总不能什么都等着你做完了,然后我再去做皇帝吧?”
刘盈这话很大胆,但是眼下的场合,说出来以后,却非常合适。
刘邦看了看刘盈:“所以,你也觉得,匈奴左谷蠡王部,一定会想办法送来质子,交换你去?”
“一定!”
刘盈点头。
“左谷蠡王和冒顿单于有血仇,更况且到了现在,他本身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刘邦表情凝重的看着刘盈,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原来心里想说的话。
他捧着带着硫磺味道的温热泉水,淋在刘盈头上:
“你要快些长大啊!”
刘盈想着还在马车上等着自己的康雪和安澜,点了点头。
他心里想要长大的愿往,远比刘邦祝语的愿望,更强烈一万倍。
“异姓诸侯王将来会是最大的变乱。”
刘邦说道。
在刘盈的记忆里边,这应该是刘邦第一次和他商讨国事。
换言之,他虽然还是个小家伙。
可,刘邦却已经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商量天下大事的人。
“换言之,边塞的忧患,固然可怕,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内部的忧患,远远比外部的忧患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