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捶皮耶罗的事,便笑着感慨道:“公式和计算结果就在那摆着呢。”
“也不一定。”张益唐也微微一笑:“有可能太过复杂和不被人关注,所以没被发现呢?”
“嗯?”苏远山怔了一下,随即哈了一声,又连忙压低声音,不住地摇起头来。
他知道,张益唐这是在说他博士导师的事——如果不是张的博士论文,或许莫宗坚就没那么早受牵连。
“师兄还放不下么?”苏远山摇头笑道。
“以前倒是有些耿耿于怀,毕竟我又没做错什么。但现在早就看淡了。”张益唐也摇摇头,一脸的风轻云淡:“只是觉得他最近的回复有点那个……算了,不说这个。”
“嗯,不说这个。”苏远山含笑点头:“师兄最近怕是接到了不少邀请,有没有想过到内地大学的任教?”
“暂时还没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顿了顿张益唐又道:“不过我想了想,内地的交流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我现在也上了年龄了,虽然我依旧对数学充满热情,但必须承认……脑力这东西是状态的,所以接下来可能会花更多一些的时间在下一代的培养上。”
说着张益唐便笑了起来:“这有点像是武侠小说找衣钵弟子了哈?”
“可不是么?”苏远山呵呵一笑:“每个实验室,课题组就是一个门派,然后研究生就是大师兄二师姐……谁的研究生多,课题组大,经费多,人脉广,那就是大门派,可以号令整个领域……”
张益唐听得眨了眨眼:“你这说得……好像意有所指。”
苏远山便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次上首都,当然不是为了来与张益唐邂逅一面——只是碰巧两个人都在,就安排见面聊一聊。
他这次来,自然主要还是为了在学术道德委员会的事。
经过皮耶罗一事,算是给国内学术界当头一棒。
——无论你有多牛逼,地位有多高,你“贡献”看起来有多大,只要你的成果,特别还是你地位来源的成果经不起检验,那么就有人把你锤下去。
——而只要主动认错,特别是这种本身就误差极大的试验项目……还是可以被谅解……或者说,被“理解”的。
毕竟,除去少部分嫉恶如仇的学者,绝大多数学者都还是好说话的。某个成果出了问题,不表示这个人没有能力。
苏远山按理说是嫉恶如仇,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的那种学者,但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也是随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