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下一团团乌黑怨念消散,化作薄薄的光芒,笼罩在它的皮毛上,那是信仰,那些染上的泥污,裂开的伤口,盐腐蚀出来的痕迹渐渐消失了,白虎的皮毛厚实干净,不染尘埃,村民们的残念便满足了,寒风萧瑟,呜咽风声中似乎隐隐能听到土家族跳丧的歌声,古老浑厚,带着欢欣。
‘正月不来二月来,撒叶儿嗬,二月来时花才开;
正月不来二月来,二月来时花才开。
三月清明吊白纸,撒叶儿嗬,四月秧草少人栽;
三月清明吊白纸,四月秧草少人栽。
五月龙船拖下水,撒叶儿嗬——*’
欢欣的,满足的丧歌声飘飘荡荡,萦绕在这片破败的大地上,却让王澎湃等人打了个哆嗦,脊背隐隐窜上寒意,一时间竟有些毛骨悚然。
愚昧的村民,到最后死亡魂飞魄散时,也仍旧愚昧。
他们在李家这趟行动轰轰烈烈,最后只能说是救了自己,没再能改变什么东西。
如果还有幸存的村民继续活下去,继续旧日的传统,多少年后这片大地上还会出现这样的悲剧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纸马塔村的所有村民都已经死去了。
王澎湃他们不是滋味,心情有些沉重,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乙零倒是没那么多多余的情绪感慨,他只是注视着向他走来的白虎,在隐隐约约的丧歌声中,白虎如神兽般威风凛凛走过大地,敏捷跃上玉米笋盘曲的庞大虫躯,三两下就爬到了最高处。近距离才能感到白虎究竟有多大,它四爪站立着就比乙零还要更高,像要笼罩住他一样。
真大啊,这样大的白虎被古时候的人看到,肯定会以为是神兽了。乙零压不住笑意,笑盈盈注视着双琥珀色的,煞气未散的滚圆虎眸,白虎也紧盯着他,薄薄的信仰光芒笼罩下,虎眸仿佛也多了一分漠然冰冷的神性,看起来很凶,它审视打量着含笑望向他的白发年轻男人,就像在看自己的祭品。
然后白虎走了过来,悄无声息,像猫一样紧贴乙零蹭过,乙零能清楚感知到白虎厚实皮毛下强健有力的烫热身躯正紧紧贴着他,走过后白虎像蟒蛇般绕过一个弯,贴在他身后,那如钢鞭般有力的虎尾再次缠住了他的腰,硕大的虎头搭上乙零左肩膀,胡须蹭得他脸颊泛痒。
啪嗒,白虎松口,把战利品奉上。
乙零:!!!
李君最后一小块软塌塌的烂皮像死老鼠一样掉到乙零脚边,成功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等那不断冒泡消散的烂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