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演出的阿姆斯特丹乐团,在总指挥拉金·克雷孟特的要求下,又重新返回舞台。
偌大的歌剧院早已人去楼空。
只有那古怪的年轻雇主,坐在第一排,满怀热忱与期待。
一阵悉悉索索声中,乐队整理好乐器,摆好姿势,眼神空洞的看着空空如也的乐谱支架,准备开始演奏。
拉金·克雷孟特登上舞台,即便即将演奏他有生以来最伟大的乐谱,他依旧谦逊有礼的摘下礼帽,向只有一人的观众席致礼。
礼毕,他转过身去,面对独属于他的乐队。
随着指挥棒起调,悠扬音乐从琴弦间、管乐中倾泻而出,悠扬若静谧夜色。
像极了守墓人巡视墓园,安静、诡谲、带着三分心跳。
随着时间的推进,守墓人似乎察觉到墓穴的异样,心跳开始加速,脚步开始慌乱,恍如卡农的重复曲调在回荡。
那是守墓人的纠结和彷徨。
乐曲至此,变得狂乱谵妄起来!
甚至带着歇斯底里!
乐队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像极了缓缓靠近墓穴的守墓人。
冷汗从他的额头沁出。
竖琴在尖叫,萨克斯在哀嚎,指挥棒一点点向上拉挑,就像是高举的马灯。
“嗡——”
仿佛琴弦崩裂的刺耳之音,倏然压过众乐器,众乐手豁然瞪大眼睛,表情惊恐而扭曲,仿佛看到了不可直视之物。
他们看到了墓穴……看到了墓穴中沉眠的腐尸,那张完好无损的面孔赫然正是他们……自己!!!
音乐至此,达到了巅峰。
仿佛守墓人的失声尖叫,又若万鬼嘶嚎,在极致扭曲旋律中,一道由声波构成的身影,踩着旋律之线,从乐队中缓缓走出。
像极了音乐精灵,与音共生,与乐枯荣。
“很高兴再次见到祢,我的朋友。”
宁修远从观众席上站起,摘下礼貌,抚胸致礼。
“我也很高兴见到祢,我的观众。这座介于梦境和现实之间的舞台,对我来说,将是一次非常特殊而美妙的登台体验。”
来人亦抚胸致礼。
宁修远眉梢微微一挑,怎么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呢?
谷裫
莫非这对于祂来说,乃是一场超凡仪式?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啊!
不知道,我这“旧日”观众,能为对方带来多少执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