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原本不想打这样的战争。
他很爱惜自己这支骑兵,想要尽量以较小的伤亡损耗为代价,轻取陆廉。
但他仍然是一个有勇气的主帅,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经破灭,两翼的敌人也越来越多时,他没有改变作战计划——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能只身脱逃!
在他继续徒劳地指挥自己的骑兵,想要他们重整阵型,再一次冲锋时,有人在马上摘下了弓。
那是个身形高大,行止却又十分敏捷的武将,即使披甲上阵,也看得出他的猿臂狼腰。
但文丑没有时间多看他一眼,因为那箭已经远远地射过来了!
他躲开第一箭时,已是满头冷汗,但还来不及庆幸,第二箭已经到了眼前!
这片太阳升起的战场已经是一片混乱,身旁虽有护卫赶来举藤牌护他,但这几十骑亲随既然都将注意力放在北面来袭的冷箭,南边便自然地漏出了一个缺口。
那群并州人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冲了过来!
听到马蹄声的文丑还是艰难地转过了头,但他也只来得及转头而已。
——那个得了他首级的人一定会封官加爵,得到重赏的。
他因此很想看一看到底是哪一个人取了他的性命,是这支并州骑兵的首领张辽,还是哪一个即将名声大噪的年轻人呢?
但那一蓬鲜血洒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最后也只感觉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寒风而已。
张辽勒住了缰绳,站在一片距离战场不远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中军营前这片如同沸腾一般的战场。
它刚刚沸腾过,现在应当渐渐冷却了。
因为这支兵马的主帅已经授首,那颗张辽很熟悉的头颅就在他身后某个并州老兵的马鞍下,细心妥帖地藏了起来。
那个主帅不仅交出了他的头颅,还交出了他的大纛,没有一声抗议。
因此在张辽看来,这场战争无论如何也该结束了。
但它还没有结束。
有人接过了指挥权,成为了新的统帅,在幽并两州骑兵们不断的冲击下顽强地建立起了新的防线。
那是个很简陋的圆阵,但不断有冀州人加入,于是圆阵的规模在不断扩大,防线上的缺口也在不断被修补加固。
那些骑兵跳下马,从身后取下了他们的弓·弩,开始在军官的指挥下齐射,于是有骑兵冲锋时,一个不慎便会被射落马下。
但仅如此是不足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