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睡得最香甜的时候起夜,张老三自己都嫌弃自己,有时恨不得把那根东西剁了去。反正有后代了,留着它有鸟用?
他睡意朦胧的起身,脚伸到炕下搜寻着草鞋,试探几下后,终于找到。他摸起炕头的短袍披上,撒拉着草鞋走出了睡觉的墩台,寻着往常惯用的垛口,扯开犊鼻裤冲着墙外开始发泄。
月亮突然从一片乌云中跳了出来,将黎明前的黑暗照的通透无比。
张老三突然似有所感,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开,边墙外的崎岖山路上,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向边墙逼近。
张老三顿时尿意全无,全身汗毛倒竖,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敌袭!是建奴!那名哨管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他急忙探头向边墙下望去,在他左侧几十步外的边墙下,数十道人影正在奋力向上攀爬,前面几人还有几步便要登上城头!
怎么办?!自己想要溜掉并不难,建奴并未发现自己,只要他顺着城墙往顶端跑,然后寻着一块残破的缺口翻到墙下,躲进茂密的树木当中,等到建奴远走他再出来,逃得性命并无问题。
可是墩台里还有三人,赵狗子、大胡子和孙三才。
赵狗子才十八岁,爹娘刚给他定下一门亲事,是本卫许家的闺女。定亲那日,张老三随了五个铜板去吃了喜酒。延庆卫已经很久没人定亲成亲了,年轻的基本都逃往外地,只有少数人还恋着这个祖宗世代生活的地方,平日里就靠着操持边墙内的田地勉强度日。
大胡子、孙三才和自己一样,都是老光棍,年岁比自己小一些,也是靠着那点时有时无的粮饷度日,三人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几十年的感情了,说是亲如兄弟越不为过。
赵狗子去年刚来的墩台,也是接了父亲的班。粮饷虽然拖欠,但毕竟一年还能下发几次,也算是个进项,军户哪有别的出路?
自己不能就这么逃了!
张老三脑子里瞬息间浮现出若干人的容貌身形。
妹子和妹夫还在身后的昌平!建奴破关而入,昌平要是毫无防备下,肯定会遭殃!
自己的两个外甥,其中有一个会是自己的儿子!
俺死了不要紧!俺不能绝了后!
自己救不得赵狗子他们了!等到了地下相见,俺会给他们下跪磕头!
张老三猛地转身,向山顶的烽火墩跑去,墩里堆放着大量的薪柴火油火镰火绒,自从那名哨管叮嘱后,张老三每天都要去检视一遍。只要点着了,漆黑的夜空中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