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试探过罗姝的口风后,会给她来信,没成想这月余下来,程昶那里音讯杳无。
此前两人在文殊菩萨庙一别,程昶曾让她安心平乱,不必再为他的事挂心。云浠却担心那背后的“贵人”用心险恶,三公子凡事一个人担着,稍不注意只怕出了岔子。她虽不如他聪明,好歹甘愿与他共涉险难。
也罢,她眼下升了校尉,在各部衙门间走动也方便起来,三公子不来麻烦她,她今日主动去御史台问问就是。
这么想着,云浠就道:“不歇了,待会儿用过午膳,我还有事出门一趟。”
方芙兰又看云浠一眼,欲言又止。
到得侯府,脏脏月余未见云浠,热情得紧,它又长了个头,往云浠腿上扑,云浠不防它,居然被它扑得跌退一步。
午膳已备好了。侯府这些年患难过来,府中人不多拘束,俱是一家,今日云浠归来,白叔、阿苓等几个下人都同坐一桌。
吃到一半,方芙兰搁下箸,问云浠:“阿汀,你说你午过后要出门,是要去哪里?”
云浠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道:“御史台。”
方芙兰沉默半刻,却道:“你刚回来,为着什么事急赶着要出门,不能暂且搁一搁么?今日在家陪阿嫂说说话可好?”
云浠一愣,方芙兰平日里最是善解人意,从前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她从不多干涉,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本想直接问方芙兰,奈何坐上有府中的下人在,怕一个问不好,下了方芙兰的颜面,只好含糊地应一声。
一直到吃完午膳,众人都退下去了,云浠才道:“阿嫂,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其实自她一到金陵,就觉出不对劲了。
凡她问什么,提什么,方芙兰都顾左右而言他。
问京里出了什么事,她不答,说想去御史台,她拦着。
云浠这些年与方芙兰相依为命,彼此最知道对方所思所想,方芙兰该知道她想去御史台,是为了什么。
思及此,云浠心中一个念头忽生,怔道:“该不会……该不会是三公子他,出了什么事吧?”
午过堂中清幽,方芙兰沉默坐着,没答这话。
云浠瞧见她这反应,心中已有几分明白,可她仍不敢相信,搁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又倏地松开,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方芙兰抬目去看云浠,只见她双眉紧蹙,眸中忧色满溢,忍不住唤了声:“阿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