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程昶到正堂的时候,云浠的贴身护卫崔裕已经到了。
与他同来的还有忠勇侯府的白苓。
崔裕见了程昶,连忙上前拜见:“侯爷听说方氏离世的消息,没过问太多,只写了一封休书嘱属下带来陵王府。属下原想先去侯府将此事禀给云麾将军,没想到将军已随殿下到王府了。”
程昶道:“我们也是刚听说了这事。”
几人一起等了一会儿,云浠就从别院过来了。
她听闻云洛得知方芙兰的死讯,只让人捎来一封休书,心中并不意外。
哥哥一直是这样,爱憎从来分明,遇事当断则断。
云浠问白苓:“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白苓微敛着双眸:“禀小姐,少夫人,不,方氏她虽然有负于侯府,但她从前在府中时,曾与小姐一起照顾侯上的老老小小,照顾阿苓的阿爹阿娘,阿苓到底还是念着她这一点恩情的。眼下她过世了,无人收尸实在可怜,所以阿苓想过来将她好生安葬了,这样就算以后跟着少将军去了塞北,也不会再有牵挂。”
方芙兰初到侯府时,白苓还是个刚过黄口之年的小姑娘,眼下数岁过去,已出落得袅袅婷婷了。
云浠点头:“好,方氏的遗物我已帮她整理好了,崔裕,你带上人,陪阿苓去给她收尸吧,等下了葬,记得把哥哥的休书烧给她。”
“是。”崔裕拱手。
如今的陵王府凋敝不堪,任凭谁来,只要是个官,就要看人脸色。
崔裕与白苓等人离开后,府中下人见王世子殿下与云麾将军似有话要说,均避得远远的去了。
程昶想起白苓的话,问云浠:“你哥哥打算回塞北?”
云浠颔首:“对。当年陛下召回父亲,其实是打算另择将领去驻守塞北的,但招远叛变,裴府获罪,挑来挑去也没个合适的。再说这两年塞北的蛮子这么安分,是因为父亲灭杀达满部落后,别的部落又在裴阑手底下吃了败仗,眼下望安快要继位,塞北那边似乎觉得有机可乘,又蠢蠢欲动。昨晚望安与哥哥商议了一宿,最后还是决定由哥哥带忠勇军回到塞北。”
程昶听了这话,愣了愣,问云浠:“忠勇军重返塞北的决定,是太子殿下与云洛共同做的?”
云浠道:“是。但哥哥也不是马上走,大概要等到夏末入秋。”
她说着,笑了笑,“我本来想把阿苓留在金陵,寻媒媪为她说门亲事,但她似乎不愿,一心要跟着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