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知道三公子清不清楚忠勇侯府的处境,阿汀她这些年,过得十分不易。妾身虽是她的嫂子,但经年相依为命,早已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妹妹。阿汀她……是妾身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妾身纵然力薄,也希望她后半辈子能够平顺,不要遇到太多坎坷波折,不知妾身之心,三公子可能体会一二?”
程昶本来就是一点即透的人。
方芙兰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有听不明白的。
想想也是,云浠跟他来往,对她来说,何曾有半点好处?
可叹他穿来这么久,谁都不怎么相信,莫名就信了她一人。
不知是因为她两回为他拼命,救他于危难,还是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落水后的三公子,不像是这里的人”,勾起了他的乡愁,让他在这个陌生人间觉出一丝亲切。
云浠说,他的案子就是她的案子,她要尽责,要查到底。
可仔细想想,这桩案子牵连复杂,哪里是一个小小捕快能够查明的?
她就该这么由着自己毫无缘由地把案子压下,既不报官,又不向琮亲王禀明,无头苍蝇似地为他奔波吗?
她善良,真挚,热忱,尽忠职守。
而纯与善是这世上最弥足珍贵的东西,不该被消费。
程昶对方芙兰点点头:“我明白了。”
方芙兰笑了笑:“今日实在是妾身无状,三公子凡事自有分寸,想必其实不用妾身多言。”
她看了眼天色,“天快暗了,三公子应是还有要事寻阿汀,阿汀正在寺院后面的莲池亭,三公子快些去吧,妾身也该去佛堂上香了。”
程昶一点头,谢过方芙兰,朝莲池亭去了。
日暮四合,晚霞覆上云端,莲池亭里最后几个纳凉的香客也走了。
佛堂里响起钟声,云浠倚着亭柱等了小半日光景,就见程昶从前院过来了。
天色已晚,云浠看程昶走近,也不耽搁,径自便问:“三公子今日寻卑职过来,可是从大理寺那里得了什么消息?”
程昶看她一眼,本不欲再提这事,转念一想,大理寺昨晚死的八个杀手秋节当夜与云浠打过照面,眼下她就要去京郊平乱,提点提点她此事也好。
“嗯,昨天半夜,大理寺的刑牢里,秋节当晚闹事的匪寇死了十几个,围杀刀疤人的那八个,都死了。”
又说,“今天早上,罗复尤也被大理寺的人带走问话了。”
云浠点头:“秋节当晚,那个刀疤人与我说,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