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广颔首:“所以有时候杀敌,不必费力跟他们打,攻心为上。”
说着,他唤来一个部下,将粮仓失火的假讯传遍草原。
不出半刻,原本还势如破竹的蛮敌不击自溃。
是了!
云浠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计——死士与哀兵之间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关键在信念二字。
她立刻问崔裕:“望安在垂恩宫对吗?”
“望安?”
“就是五殿下。”
昭元帝她不指望,但她相信田泽与田泗。
“你立刻去垂恩宫找五殿下,请他想办法帮我弄一副殿前司统领的盔甲与旌旗,你亲自去!”
“是!”
云浠吩咐完崔裕,又命身边士卒去军中找来一名体型壮硕,嗓门洪亮的将士,正要着人牵马,没想到崔裕竟就扛着旌旗与铠甲回来了,云浠一愣:“这么顺利?”
崔裕笑道:“原来五殿下早已暗中安排了人接应我们,听闻将军要殿前司铠甲,田公公立刻着人备好了,另外小郡王也传信说,他已集结好翊卫司的兵马,只待五殿下与陛下争取到开宫门的圣令,他立刻前来支援。”
翊卫司虽仅有兵马数千,有程烨率领,亦可谓一支雄兵。
云浠点头,悦然道一声:“好!”随即让适才那名嗓门洪亮的将士换上殿前司的铠甲,吩咐道,“你骑上马去阵中挥旗传令,就说殿前司已整军待发,即将前来支援。”
“是。”
云浠又对崔裕道:“待会儿陵王大军得知殿前司会来支援,军阵一定会现乱象,你看准这个时机,带着所有将士猛攻张岳的兵阵。”
“只打张岳的兵阵?”
“对,别的谁都不必管,只打张岳的人,往死里打。”云浠道。
陵王的大军是联兵,联兵的好处是人多,但也有坏处,就是不够齐心。
云浠虽与敌方几位将军都不大熟,同为武将,她对张岳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张岳与裴阑一样,十分自私,所以一旦殿前司会来支援的消息传出,张岳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先将自己的兵马后撤,这个时候,如果云浠的忠勇军只对他穷追猛打,而其他兵阵均无恙,他便会不甘不平,在后撤之时萌生退意。
这么危急的关头,联兵中只要有一支退了,其余的便不溃自散了。
云浠看向山野深处,夜色已不像先时那么浓稠了,天际浮白,大约再过一会儿就要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