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夜时分,皇城司的火终于扑灭,露出烧得焦黑的屋梁架。
听说是黄昏时着的火,起火点在柴房,后来火势变大,顺着柴房往值房蔓延,将皇城司通道左侧的一排值房烧了个精光。
眼下火灭了,候在通道外的禁卫鱼贯而入,抬出一具具焦黑的尸首。
这些尸首里,有在皇城司当差的小吏,有跟着御史台柴大人一起过来的官吏,还有皇城司的禁卫,其中一人,是常跟在卫玠身边,最得卫玠信任的武卫。
他的尸身已焦黑,仵作验过后,说他并非死于大火,而是死于一计贯穿入腹的刀伤。
每出来一具尸首,等在外头的卫玠就焦急地上前辨认,直到最后一具近乎成碳的尸身被抬出,一名禁卫摇头道:“没有了,大人。属下等已里里外外找过三遍,这是最后一具尸身。”
卫玠愣怔地抬起头:“那他人呢?”
琮亲王府的三公子在这场大火里消失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衙司内所有见过三公子的人说,三公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内外衙的通道,就是在黄昏火起时。
武卫犹豫着道:“也许……三公子看到火起,先一步离开了也说不定。”
可皇城司就这么大,每一个出口都有人把守,程昶如果离开,怎么会一点踪迹也寻不着?
卫玠怒道:“再找!”
他早前被昭元帝传到文德殿问话,昭元帝虽知道他追查到了宛嫔的事,震诧之余,并没有真的动怒,末了,反是道:“你既查得当年线索,那么便顺着这些线索,好生找一找朕的旭儿吧。”
大约这个曾叱咤风云的帝王真的老了,过往恩怨已在岁月的更迭里面目全非,只想要在有生之年,与自己的亲骨肉团聚。
卫玠一从文德殿出来,便接到皇城司起火的消息,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回衙司,值房里火势已滔天了。
眼下皇城司衙署外,除了一列列禁卫,还有从各部衙司赶来帮忙的官吏。
其中一名颇擅审案查案的大理寺推官采集完证词,上来与卫玠拜道:“卫大人,经下官初步推断,今夜皇城司之所以起火,乃是因为这名西侧门侍卫,”他并手一指最后一具从柴房抬出的尸首,“想要刺杀三公子殿下。您的武卫、外衙的小吏,为了保护三公子殿下,与这侍卫拼杀起来,却不幸被他所杀。”
“尔后,据柴大人证词,这名侍卫为了追杀三公子殿下,把他逼入内外衙通道左侧尽头的柴房,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