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给你撑腰做主。”
云浠默了一默,终是放下酒盏,步上前去。
老太君一手握着裴阑,一手握着云浠:“你二人是打出生那年就交换了庚帖的,自小青梅竹马,后来长大了,虽说天远地远的分开了好些年,好在眼下都回到了金陵。姻缘这两个字,不是说断就断的,祖母今日就请陵王殿下、琮亲王殿下,与在座的诸位一同做个鉴证,挑个吉日,把你二人的婚期定了。”
一语毕,裴阑没有说话,云浠也没有说话。
倒是坐中人有人欢愉,有人举杯,有人按捺不住,已开始道贺。
老太君偏头去打量云浠与裴阑的神色,玩笑似地问:“怎么,打小就定下的事,到了这会儿,你们倒还一起害臊了?”
满堂欢声,裴阑仍是沉默,云浠垂眸而立,慢慢张开口,轻声说了句什么。
老太君愣了愣,以为自己听岔了,侧耳过去,问:“阿汀,你方才……说什么?”
云浠咬了咬唇,缓缓从老太君手里抽出手,退回至大厅正中,拱手一拜,一字一句道:“回老太君的话,阿汀方才说——我不嫁。”
老太君怔怔地看着云浠,须臾,跌退一步。
她看了裴阑一眼,又看了裴铭一眼,半晌,心思渐渐清明,她意识到方才阿汀喊她“老太君”,没有再喊“祖母”。
“阿汀,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老太君温声问。
见云浠不答,她又道:“你来,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说,祖母为你做主!”
云浠垂眸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方芙兰跟前,伸出手:“阿嫂,庚帖。”
“阿汀……”
“庚帖。”云浠抬起眸,眸中火色烈烈几欲灼人。
方芙兰知道她心意已定,只好看了身旁的丫鬟鸣翠一眼,鸣翠会意,取出庚帖来递给云浠。
云浠又回到厅中,双手呈上庚帖:“这是十九年前,裴云两家交换的庚帖,今日物归原主。”
老太君没说话,裴铭对冯管家使了个眼色,冯管家出来接了。
云浠负手而立,声如金石掷地:“忠勇侯府男儿尽殁,但不是没有人当家做主了,不是任凭何人都能欺负到侯府头上的!”
“我云浠也姓云,侯府的这个家,我来当,有什么事,也是我说了算。因此老太君不必觉得亏欠,今日的这门亲,由我侯府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