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函:“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此句“亡羊补牢”一出,众臣心中皆是一凝。
虽不清楚昭元帝为何突然就对忠勇侯府宽仁起来,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一点,数年来,梗在今上胸口的心结,老忠勇侯牺牲,太子殿下之死,招远叛变,正在一寸一寸地解开。
平生立下无数功业的君主老了,虽然犯了错,尚没有糊涂。
所以他说,亡羊补牢。
昭元帝看向程昶,问:“这份证据,你是怎么拿到的?”
程昶道:“回陛下,今日一早,忠勇侯府家的小姐跪在宫门口为云将军鸣冤,臣路过,便过去问了问,她便把急函给臣看。臣想着自己是御史,大约能帮她谏言,便闯了廷议。”
昭元帝听了这话,点头:“云舒广的女儿,小时候进过宫,朕记得她。”
他的目色冷下来:“方才你们中的人不是说,早上跪在宫门口的,是一名无事生非的捕快吗?”
吏部连忙有人出来解释:“回陛下的话,早上下着雨,众僚都没瞧太清,且那云浠小姐穿着一身捕快朱衣,时下正在京兆府任职,这才被误认为是一名寻常捕快。”
昭元帝“唔”了一声,唤过内侍官,把云洛的急函拿给了大理寺卿,又着中书舍人拟写圣旨。
及至散朝时,才轻描淡写地道:“忠勇侯的女儿,当捕快,屈才了。”
彼时朝臣们一半已退出殿外,一半仍留在殿中。
看着今上施施然而去的背影,一时竟谁都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小太监细细回忆着早朝上,昭元帝的一言一语,恍然道:“师父,您的意思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行事该顺着今上的心意走。就好比早以前,忠勇侯府是今上的心结,咱们便不必管侯府的人,而今今上决定把这个心结解开,咱们再看到侯府的人,就要卖几分情面?”
“蠢东西。”吴公公一甩拂尘再次打在小太监身上,“圣心难测,今上的心思,可是你这样的下贱东西能揣摩透的?”
他伸出一只手,迎着拂过的风。
“你看,这宫里是有风的,咱们这样的人,在哪儿都扎不了根,只能跟着这风走。”
……
吴公公走后不久,大理寺便来了人,把重新彻查云洛一案的圣旨念给云浠。
云浠得了圣旨,仍不能放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慢慢地,心头悬着的坚石落才了下来。
宫门风声渐劲,吹得日影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