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久听这小贩告云浠一通黑状,扬眉道:“哟,瞧不出来,方才在外头一声不吭的,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呢,见了青天老爷,一张嘴能让你说出花儿来?你的灯是我踩坏的。怎么着,你们皇城根下的灯要格外精贵些?赔银子都不行?要不要给你升个堂,写状子再摁个血手印?把我们关押起来你就高兴了?你这个年就能过好了?”
小贩指她:“大人,你看她还猖狂哩!”
他二人吵得厉害,把一旁打瞌睡的孙海平与张大虎也闹醒了。
张大虎见了云浠,眼神一亮:“云校尉,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他方才在睡梦里糊里糊涂地听了几句,眼神一瞥落到一旁的小贩身上,立刻撸袖子:“是不是这厮招惹的您?看来是没被他虎爷被揍过——”
小贩瞪大眼。
孙海平拽住张大虎,颇严肃:“你瞎了眼?瞧不出小王爷正断案呢?先听听这厮怎么说。”
他二人从前跟着小王爷,遇上这样的事,只有被审的份儿,不是赔银子就是罚跪,这下程昶升了侍御史,头一回当青天,虽不怎么正式,也不妨张大虎孙海平翻身农奴做地主,跟着沾光。
张大虎经孙海平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两人挺起腰,一左一右退到程昶旁边站着去了。
程昶觉得这就是个小事,问:“她们踩坏了你几盏灯?折合多少银子?”
小贩道:“回青天老爷的话,七八盏,约莫二两银子。”
他赶紧又道:“但这不是这二两银子的事!”
程昶愣了一下。
一旁的巡城御史解释道:“禀大人,这小摊贩来报案的时候,下官问明了价钱,当时就提过赔银子,但他说什么都不肯,非说云校尉毁了他的生意,要云校尉给个说法,下官不好做决断,不得已,才带他们上大人您这儿来的。”
“若仅仅是毁了七八盏灯,我都不爱跟她们计较,但她们把我的生意毁了,我的损失岂止二两银子这么一点?她们得把我一整摊的灯都买下来。”小贩道
他略想了想,又嚷嚷,“且不止,她们还得把我这一年扎的灯全都买下来!”
这话一出,值庐里的人都愣了。
阿久指着小贩问云浠:“你们金陵人都这么会做生意?”
孙海平忍不住,“嘿”一声破口骂道:“你挺有本事啊,讹钱讹到你小王爷头上来了?你是狗眼不识泰山?不认得谁是讹人钱的祖宗?要不是你小王爷金盆洗手不干了,他横霸金陵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