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这个卫玠,不能用了。”
内殿中侍奉着的一众内侍皆垂首低眉,只当自己什么声儿都听不见。
唯吴峁端了碗参汤,步上前去:“陛下,吃碗参汤歇歇吧。”
昭元帝接过,吃了几口,将参汤搁下,又说:“昶儿有急智。”
他前后两句话都说得莫名,但吴峁却是听明白了。
程昶从发现故太子身陨有隐情,到决定去明隐寺,再到故意引殿前司带回两名证人,把忠勇侯的冤情在金銮殿上掀开来,果敢果决不提,一切筹划,仅用了不到两日。
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做,将卫玠也牵涉了进来,逼得他成为他的助力。
卫玠不喜欢老三老四,昭元帝是知道的,程昶这一步走下去,等同于把卫玠绑来了自己的船舷上,日后卫玠行事不说一定会站在程昶一边,多偏帮着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昭元帝着人备了笔墨,亲自写好擢升云浠的圣旨,待要收笔,想了想,又多添了两句,递给吴峁,说:“拿去兵部传旨吧。”
吴峁带着一名小太监出了文德殿,走了一段儿,小太监四顾无人,压低声音对吴峁道:“师父,三公子今日授封王世子,眼下该在礼部领补服与玉印,兵部与礼部离得不远,咱们从礼部绕行,去恭喜一下三公子吧。”
吴峁淡淡问:“恭喜三公子做什么?”
“师父您不是常说吗?这宫里是有风的,咱们这样的人,只能跟着这风走。那么些大人都去恭贺三公子了,可不能少了咱们呀。”
“蠢东西。”吴峁端着拂尘,看他一眼,“风往哪儿吹都没弄明白,就妄图想要跟着风走?”
他道:“杂家且问你,今上为何册封三公子为世子?为何要给三公子指婚?为何要遣忠勇侯府的云氏女去岭南平乱?”
“这……”小太监微一犹疑,答道:“册封三公子为世子,是因为三公子年岁到了,去年落水后,转了性,如今长进了;要给三公子指婚,大约是不愿看三公子与云氏女走得太近,怕生乱子,也因为三公子告发郓王殿下,拆了今上的台,今上看他像是对云氏女有意,所以要另指给他婚配,不让他如意;至于遣云氏女去平乱,是为了把她支开。”
“师父,我说得对吗?”小太监言罢,小心翼翼地问。
“扶不上墙的烂泥。”吴峁换了只手端拂尘,拂尘尾一扫,打在小太监脸上,“今上与琮亲王自前朝的风雨里一路走过来,兄弟情甚笃,亲王子与皇子之间私底下无论怎么斗,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