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天家伦常比较混乱,这样的事,历朝历代都有,他可以理解。
卫玠道:“其实我追查明隐寺的血案,只是想早点儿找到失踪的五殿下,毕竟老三老四太不是东西,由他们承大统,那完了,社稷毁了。哪知道这么一查,居然查到了老狐狸自己身上,难怪老狐狸当时只让我找人,不跟我说当年明隐寺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我跟你说,老狐狸耳目灵通得紧,迟早能晓得我掀了他的老底儿,到时候他传我去金銮殿问罪,你可要救我。”
程昶道:“知道。”
二人说话间,来到内衙卫玠的值房前,守在值房外的武卫拱手拜道:“殿下,卫大人。”
卫玠问:“人还老实么?”
武卫道:“一直在里面呆着,没什么动静。”
卫玠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值房的门。
值房里立着一个面色白皙,眉清目秀的男子,看年纪,约莫刚及冠不久,跟程昶差不多大。
然而他一见程昶,竟是怔了怔,蓦地别开目光,看向一旁。
程昶从未见过这人,但猜也猜的到,他就是儿时与自己相熟的那位周家五哥儿,周才英。
想来昨晚周才英找来皇城司后,卫玠怕自己单独问话有疏漏,于是自作主张,把周才英拘在这儿,然后连夜派人去王府传话,叫程昶过来的。
程昶一直担心有人拿他“失忆”做文章,设伏谋害他,所以自始至终,他除了对云浠和卫玠透露过片许实情,将自己的秘密遮掩得严严实实,眼下见了周才英,既是儿时旧友,他也不能装作不相熟,提壶斟了盏茶递给他,道:“说吧,当年明隐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才英见程昶竟肯与自己说话,愣了一下。
程昶看他这反应,也愣了一下。
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吗?
然而不等他细想,周才英已然从他手中接过茶盏,捧茶揖了揖,说道:“回殿下,当年明隐寺血案的事由,小人也记不太清,只记得血案发生前,明隐寺中一直住着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一个妇人,一个孩童,是母子二人。”
当朝没有殉葬一说,先帝驾崩后,大多太妃太嫔都留住在了绥宫内,少数几个自愿移往皇家寺院参佛,也都同住在明隐寺东阙所内。
“明隐寺很大,几乎占了平南山半座山,但这母子二人并不住在东阙所,而是住在半山腰一个隐秘的地方,且不常出户,平日的起居,由寺里的一名老太监和他的小徒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