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站起身,对一旁的小吏道:“我去外面走走。”
外面就是辽阔的演武场,场上摆着擂台,战鼓,还插着旌旗,云浠看了一会儿,没过去,她不能走远,只敢在附近转转,沿着一条廊道来来回回地走,不期然间,不远处有人唤她。
“云浠。”
声音清清凉凉的。
云浠蓦地移目看去,程昶正撑着伞,立在这一天一地的风雪中。
他身上的绒氅是茶白色的,发间的玉簪是极淡极淡的青,明明站在刀兵旁,一身霜意却能将兵戈之气尽数敛去,演武场的烽火狼烟被雪一遮,化作水墨山色,称着一旁清清冷冷的人,便是一场好风光。
云浠见是程昶,一时也顾不上雪大,快步朝他走去,拱手道:“三公子。”然后问,“三公子您有事找卑职?”
程昶将伞往她头顶遮了遮,问:“你的事办好了吗?”
“已办好了。”
程昶“嗯”了声,把暖手炉递给云浠,说:“那走吧。”
他刚才其实哪儿也没去,不过是等久了出去随便转了转,后来发现手炉凉了,想找个柴房添热碳,找着找着就走远了。
手炉接在手里,正热乎,那股融融的暖意透过她的指腹与掌心渗入血脉里,一下便祛了她这一身寒气。
云浠原以为程昶把手炉给自己拿着是有什么事要办,看他正撑伞等着自己一起走,才跟上了去。两人路过接待间,程昶与先才的小吏打了声招呼,便与云浠一起离开皇城司了。
没了楼阁挡风遮雪,天地一片浸骨的寒凉。
云浠看程昶握着伞的指节有些微泛红,想来是冷的,琢磨着要把手炉还给他,便说:“三公子,卑职来撑伞吧。”
但程昶没应这话,他看她一眼,说:“那天回京后,我本来想等忙完了,把你送回侯府的,后来一打听,你已经走了。”
听说王府的管家连顿饭都没留她吃,只招待了杯茶,给了个打发人的金茶匙。
“无妨的。”云浠道,她一笑,“三公子劫后余生,好不容易回了王府,自然该多陪一陪王爷与王妃殿下,再说卑职在外两月余,也是急着回侯府见阿嫂呢。”
她说着,想起今日程昶来寻她或是为了罗姝的事,便问:“三公子您已去刑部提审过罗姝了?”
“嗯。”
“那……”云浠略微犹疑,“忠勇侯府的内应,是她吗?”
程昶一时沉默,片刻,他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