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昶观察一番,这个路口位子不错,四通八达,无论那个刀疤仆从从哪个方向来,都能看到——就是太挤了些。
跳祈福舞的人快要来了,百姓们自觉朝两侧散开,为舞者让出一条大道。
程昶个子高,展眼一望,总算在人群里找到云浠。
她就立在大道最前端,身旁的百姓们或是期盼,或是兴奋,个个都沉浸在秋节的气氛里,只有她,双唇紧抿,一脸戒备,仿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刀疤仆从的踪迹。
程昶愣了下,过了会儿,拨开人群往云浠那处挤。
身旁的孙海平与张大虎见状,连忙为他开道。
走得近了,程昶唤一声:“云捕快。”
云浠一愣,回头望去,只见程昶就立在自己几步开外。
或许是因为伴驾,他没像平日那样青衣素衫,一身绛紫华袍上绣金银线吉祥云纹,翻出来的袖口呈天青色,腰间佩玉下缀着暗朱丝绦,一头青丝束成髻,配着腰间的色泽,簪了根玛瑙簪。
这样的锦绣华服若换了从前的小王爷来穿,必然是十分张扬的,然而此刻穿在程昶身上,非但不张扬,反而十分的清贵。
仿佛他眉宇间自带一股能化世间诸般色相为淡日疏烟的气泽,雅致又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云浠怔了良久,才问:“三公子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要伴驾?
程昶正要解释,忽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伴着阵阵擂鼓声,竟是跳祈福舞的舞队绕过岔路口,往这里来了。
一时间人群攒动,百姓们纷纷往街心涌去,都盼着能在鼓声结束时一沐那黍子雨。
云浠本就有点愣神,这会儿一时不查,竟被推攘着的人们带着跌退几步,挤入舞队之中。
舞者舞姿癫狂,手里挥舞着的木头镰刀眼看就要打在云浠背上,程昶道一声:“小心。”
几步上前,握住云浠的手腕,把她往回一拽,随后一个转身,与她互挪了位,替她挡了那柄打过来的木镰。
他尚未站稳,又被再次挤过来的人群带得往前一倾。
云浠本就离程昶极近,猝不及防见他倾身过来,简直避无可避,一头便撞入他的怀里。
清冽的气息扑面袭来,带着些许如霜似雪的寒意,直直灌入她的心腑,把她包裹起来。
云浠只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凝住了,不敢呼气,也不敢吸气,连心跳都快要消失。
半晌,她讷讷地仰起头,目光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