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
是了,枢密院。
枢密院掌天下兵马大权,而罗复尤的职位,掌的是枢密军政文书,今年年初,他刚升任此职位不久,难不成是从文书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当年若不是老忠勇侯贪功冒进,惨胜战死,太子殿下也不会一病不起,今上就更不会迁怒云洛,让他作为招远的副将出征。
换言之,如果能证明老忠勇侯是冤枉的,那么,云氏一门就可以彻底平反了。
程昶的思绪到了这里,一时竟忘了要为自己谋划,忘了自己此来囚牢,其实是想从罗姝口中套出那位“贵人”的身份。
他追问:“你父亲怎么会知道老忠勇侯是冤枉的?他可是有什么证据?”
罗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想了想道,“我只是年初在白云寺,无意间听父亲提及的。”
“白云寺?”
罗姝点点头:“父亲初升任枢密院直学士时,为了整理军政文书,查漏补缺,曾去白云寺问过几个罪人的话,在那里住了一阵,今年的年关节,我们一家子就是在那里过的。”
罪人……
是了,古来有些难以定罪的囚犯、罪臣的家眷、乃至于先帝的后妃,因为不方便被关押进刑牢,通常会被安排去皇陵亦或皇家寺院软禁。
大绥的皇家寺院原本是明隐寺,可十余年前一桩血案,明隐寺渐渐荒弃不用,眼下白云寺充作皇家寺院,那里关押着罪人无怪。
程昶还待再问,忽听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回身一看,来人是一名侍御史。
他大约也是来问案的,见程昶在,恭敬地候在囚室外。
程昶此行目的本就不纯,见来了旁人,不好再逼问罗姝。
何况,他想,关于老忠勇侯的冤情,罗姝大约已招认得差不多了。回头让人仔细查查白云寺那里关押着什么人,等过几天上白云寺求平安符了,提来问一问就是。
至于要谋害自己的那位“贵人”,等从白云寺回来,再来问罗姝吧。
程昶这么想着,没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刑部的囚牢安静下来。
程昶走后不久,候在囚室外的侍御史冲着录事打了个手势,录事点点头,把记着程昶问话的内容的文书递给他,收拾好纸笔,也撤去外间守着了。
侍御史看了一遍手里的文书,并不露声色,而是问罗姝:“方才三公子过来,都问了些你什么?”
罗姝一见这侍御史,脸色煞白,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