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暴雨过后,整个聚居地跟刚经历过灾难没多大差别。
草窝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团团杂草,被卷进雨水中,顺着斜坡,冲刷得到处都是。
野人们浇得太惨,在征得同意后,都躲到了景平安母女的窝里,可即使那样,仍旧遭到风雨的催残。
景平安母女的窝位置高,积水没有淹到她们这里来,但风太大,吹得雨飘进来,照样把窝和岩石下的野人们浇得浑身湿漉漉的。
这种落后的环境,一场感冒真能要人命。景平安之前淋的那场雨,高烧,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好在熬过来了。可再来一场,谁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这么多人,要是全都感冒,后果可想而知。
景平安果断地把收纳地草窝最里面的兽皮拿出来,顶在众人头上遮风挡雨。
兽皮受潮,很容易坏,这时候却是顾不得那么多,辛苦制兽皮,原本就是拿来保暖用的。现在是夏天,说不定等风雨过后,把打湿的兽皮出去晒晒还能用。
这些野人原本是住在树上的草窝里。暴风雨把草窝刮到树下都不算稀奇,每次下大雨必定会渗透草窝,基本上就是窝外下大雨,窝里下小雨,一个个淋得跟落汤鸡没区别。
如今,一场大雨过后,两个两三个月大的小婴儿在兽皮的遮掩下竟然睡得格外香甜。
野人们虽说身上也是湿的,但毛皮挡了风,大伙儿又挤在一起取暖,竟然不怎么冷。
景平安还在那因大暴雨肆虐而心生悲惨感触时,几个成年野人已经满血复活,且心情非常不错,特别自发地把湿透的毛皮扛到平时景平安母女晾毛皮的地方,铺开,进行晾晒,之后又非常麻利地把四周冲散的杂草清理出去。
没了杂草阻挡,山岩下的排水更加通畅,积水很快排走,从山坡上流下来的雨水,沿着聚居地最外侧的低洼处欢快地朝着下方流去。
野人们很快便把住地清理出来,之后该干嘛干嘛,竟似丝毫不受大暴雨影响。
景平安心里的那些忧虑和伤感被她们的这种态度冲得一干二净,甚至产生自我怀疑:是我多虑了?是我矫情了?是我太低估野人们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热爱之情?
野人们能够代代延续下来,那必然是有他们的生存之道的。那么,想必,对于冬天也是会有准备的了?
景平安决定做两手准备,多备毛皮和干柴,以及观察亲妈她们在入秋后怎么准备过冬。
大雨过后,太阳出来了,又是一副烈日高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