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已是名扬四海如何如何。
她需得十分刻苦地修炼,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肆意轻松,背后下的苦功,淌的汗水,没人在意,反正落在别人眼里,终归不过一句天赋异禀。
修炼再苦,她也没有流过一滴泪。
尽管她时常感到委屈,不甘心,皆因那人是夜轻云,除了憧憬与思慕,她心中再盛不下旁的心情。
可她飞蛾扑火,换不来对方一个侧目,而今她一意孤行,要离开天玄宗,夜轻云竟也没有一句挽留。
那人是她的天地与春秋,可她在对方眼中,却无足轻重。
从云端骤然跌入地底的落差,令她情绪动荡,悲伤落寞,难以接受。
她嚎啕大哭,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阵阵发黑。
连日来受寒气折磨,心理和身体双重受创,早已不堪重负。
玄月心哭着哭着,倏然头晕目眩,哇的一声吐出一团暗红色的逆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落地时,从旁伸来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脑袋,令她免于磕碰。
夜轻云俯下.身去,手腕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女孩儿身子骨纤弱,抱在怀中竟如鸿羽,轻若无物。
她垂眸轻扫玄月心的眉目,但觉心绪繁复,林林总总乱作一团,理不出头绪来,便先搁置一旁,待这莽莽撞撞的徒儿伤好再说。
玄月心睁眼醒来,竟在自己的房间,周围安安静静,无人叨扰。
她体内盈着一股温热的灵气,熨烫五脏,这些时日以来,从未感到这般温暖舒适,不用说她也知道,这灵气是何人杰作。
窗户被风吹动,发出吱呀细响,室内燃着薄而淡的安神香,熏得人昏昏欲眠。
她闭上眼,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那魂牵梦绕的白衣之人正坐在她的床边。
夜轻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昨夜急热已褪去了,方取了条干净的棉巾,细细擦拭她的脸颊。
师尊向来如此沉默,在意与否,关心与否,都不开口述说。
但这一举一动又都那么真切,始终还是对她好的。
虽未睁眼,可一行清泪情不自禁地淌下脸庞。
执帕之人动作微顿,凝眸片刻,无奈轻叹:“旁的事情,先放一放,待你伤好再说。”
玄月心却在此时睁眼,撑着胳膊起身,不由分说投入眼前之人怀抱,紧紧搂着夜轻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