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承钺脸色微变,唇角紧绷,很不甘心,复问:“当真无计可施了么?”
道尊侧过身来,与帝师对面:“倒也非是全无他法,但阁下莫急,且稍等片刻,老夫约了故友前来,兴许此人能为今日之局出谋划策。”
未料及天河道尊此言,炎承钺愣了愣,但随即便紧紧抓住这根稻草,心中虽然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陪天河道尊一块儿等人。
约莫又去半炷香的时间,钟楼下传来些微动静。
帝师回头一望,便见一身着暗黄僧袍的和尚行至钟楼脚下,远远瞧见屋顶二人,他也未施展轻功,而是缓慢从容地迈上楼前台阶,绕着钟楼内木质楼梯,一步一阶地走了上来。
待得此人登上屋顶,炎承钺方窥见禅师样貌,其人面庞浑圆,体型也富态圆润,慈眉善目,时常眯着眼笑,脖子上还挂了一串拳头大小的佛珠,像极了佛门弟子供奉的弥勒佛像。
“二位施主久等,贫僧戒法,有礼了。”
“戒法大师。”天河道尊双手合十,朝黄袍僧人见礼,遂向其引荐炎承钺,“此乃大璩帝师,炎承钺,炎大人。”
后又转头看向炎承钺,介绍道:“这位神僧法号戒法。”
炎承钺在这僧人自报法号之时便已愣住,许久方回过神来,一代洞虚境大能竟不由失声惊呼:“戒法大师?可是赤原天兰佛宗的戒法大师?!”
笑眯眯的大和尚弯起眼来,朝炎承钺颔首:“如果天兰没有第二个戒法,想必炎大人所指,便是贫僧了。”
炎承钺震惊到变了脸色,可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惊喜之情。
须知,这位戒法大师,乃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位大乘境前辈之一。
赤原天兰距离大璩何止万里之遥,可修真界内,无人不晓戒法大师名号。
天河道尊修为虽高,然而洞虚境大圆满与大乘境之间,还隔着一道极难跨越的天堑。
若能请戒法大师坐镇天祭盛事,何愁四方宵小不安分守己?
可不待他开口,戒法大师便先摆了摆手,手里那串上等沉香木的佛珠一颗一颗缓缓往后数,约莫数过一圈,其人方道:“贫僧此行前来璩阳,便是为这国危难。”
僧人一句话,叫炎承钺心中燃起了希望。
然而,欣喜未持续片刻,便又见其收起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贫僧为苍生黎民,欲搏一搏这天命,但是,因果自有定数,倘若事与愿违,还望炎大人心中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