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
浑天道尊侧身躲开这快如闪电的一招,又极快退了两步。
玉潋心一击未能得手,眸心再度闪烁,转眼神态一变,幽暗似血的眼瞳神光奇诡。
心生警兆,浑天道尊一退再退。
便见他方才短暂停留的空间像镜子似的寸寸碎裂,清脆的咔嚓声绵延不绝,虚空塌陷,又重新聚合,好似一切都恢复原貌,可浑天道尊的脸色却陡然凝重起来。
刚刚被镜虚之力搅碎的那一块丈许方圆的镜面,有极短暂的一瞬脱离了他此刻所处的空间。
魂骸的气息过于浓厚,他竟不能判断,倘使自己被那一招击中,洞虚境实力的肉身能否扛得住虚空碎散的撕扯。
想必……就算筋骨难断,也难免皮开肉绽。
来不及深思,那抹红衣又鬼魅似的现在他背后,身如柳絮,来去轻盈,飘忽不定。
正要躲开,脚踝处却不知何时缠上一截青藤。
浑天道尊大骇,而玉潋心这一掌竟比先前更快,他只觉背心一痛,那尖锐的五指便穿透他的胸骨。
“你竟……”白袍儒生张了张嘴,嗫嚅着吐虚弱的声音。
随即,他呵地一声叹息,眼底神光渐渐消弭。
玉潋心掌心的鲜血冒起丝丝缕缕的白烟。
随后这烟尘蔓延到浑天道尊四肢百骸,便听得一声沉闷的异响,刚被擒住的大活人竟变作一蓬尘雾,随风散去了。
“原来是一缕分识。”
此人真身应当还在千里之外的大璩国都,毕竟祭司大人身份使然,需随时响应国君的传唤,自不能离宫太远。
玉潋心舔着唇角溢的鲜血,眼中猩红缓缓褪去。
心神一松,身体猝然迸开无数龟裂。
她像个漏水的筛子,一股股鲜血从她体内喷涌来,在她脚下的地面晕开数尺方圆的血泊,已分不清她身上衣服原先的颜色与这鲜血的区别了。
尽管森罗魂骸已动用全力修复她的伤势,她仍两眼一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才刚突破合道境的肉身太过脆弱,扛不住两大魂骸交替占用,已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山间的风吹过她的额角,带来浓浓的血腥之气,令她不适地皱起眉头。
闭上眼,调整呼吸。
她难得放一个机会,镜虚、饕餮在她体内争相抢夺控制权,彼此斗狠,打得不可开交,便是各自都有收敛,仍大大加重了她的伤势,不躺上数个时辰,恐怕难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