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易燊嘴唇颤抖,他很想质问,为何赵莼知道答案,却仍然要他开口回答,只是他无法如此,更无力如此,踌躇之下,竟只能咬紧牙关,艰难道:“……此阵旦成,几无破灭可能。”
他表现得如此惧怕,想来也是琢磨出了此中道理。
玄物为何,严易燊也是从赵莼口中才晓得了此物的珍贵,强如昭衍,亦不过只拥有六件玄物,周元阵宗何以能拿出是十六件玄物布成禁阵?假使赵莼所言为真,有人在天海内布下了一元冥水大阵,那其中必定牵扯广大,甚至是……周元阵宗覆灭的真相!
但这,当真是他二人能够知道得起的事情吗?
严易燊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滔天巨浪之前,下一刻就将被潮水吞没!
也许周元阵宗的覆灭怀有千百般诡谲,可他一个真婴,又如何能与挥手就能灭去周元的庞然大物抗衡?
他眼神犹豫,却见赵莼神情若常,无有半分惊惧担忧之色,心下不免觉得好奇。
“今日之事,还请严道友记在心中,切莫与他人相道。”赵莼语气沉静,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留下话来道,“玄物阵书内的禁阵之术,万望道友谨慎习之,莫要暴露于人前,日后我还有重任相托,便请严道友鼎力相助了。”
性命握在他人手中,严易燊便只得点头应下,心中如何忧思惊惧,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
飞星观虽在界南口岸上空停留了两月,但于诸位真婴弟子而言,却也只是眨眼而过的事情。
三才道宫内,许乘殷正掐算出了天海内风云道场有上升之兆,旋即便下令摇动音钟,要昭衍弟子速速返回飞星观上,准备启程往天海中去。
行完此事,她才有暇与亥清交谈,便看这位师叔祖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上,手中把玩着青瓷茶盏,看似百无聊赖,实则却心有成算。自打其弟子赵莼出关以来,亥清的心情就十分不错,许乘殷想,若那萧应泉是此时前来挑衅,师叔祖怕是连搭理他等兴趣都没有了。
下一刻,许乘殷暗暗摇头,否决了这一猜测。
以亥清的性子,在心情如此畅快之际,偏见萧应泉撞上门来,只怕会选择与之痛快打上一场。
虽然萧应泉大可能无法让其尽兴就是了。
“众弟子已至,可启程了。”
亥清搁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她之神识可在顷刻间将飞星观笼罩在内,想要知道弟子们是否按期归来,不过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