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他人掌握在手中,不愿成为家族供养的行尸走肉。
如佟家这般,祖训为虚,欲用族碑牢牢栓系修士才是实。等到佟家兄妹这般的子嗣凝元之后,无论远行到何处,即便是拜入宗门修行,通身修为也是为家族所有,唯有等到其境界超过立下族碑的初代老祖,才能真正自由。
赵莼心下暗叹一声,只道是祸福相依,世家虽然对族内子嗣限制到了残忍的地步,但论资源倾斜、传承功法秘术的授予,从来都是倾囊相授,不似宗门一般有所顾忌与偏倚。因为他们有所依仗,所以无惧于背叛,是以像佟家兄妹这样,被培养至筑基大圆满,仅差一步就能凝元的,不知得耗去家族多少资源宝物。
他们说离就离,也不怪佟家为此雷霆大怒了。
“我所来往的友人中,亦有出身于修真世家之辈,”赵莼将茶盏按在桌案,发出轻响。她所说之人自然是丰德斋主人沈青蔻,不光如此,她对修真世界的多数了解,也是素日中沈青蔻告知于她的,“对那些家族中阴私,我也曾了解一二。”
听闻这话,佟家兄妹不由神情一顿,双唇俱是紧紧抿起,倒比先前更像是一对同胞兄妹了。
“长久困于一隅之地,眼界亦会变得狭小,宗门从不限制弟子外出历练修行,便是因此缘故。世界不是刻在玉简、书卷上的字迹,也不是浮在他人嘴边的话语,世界,是在脚下。”赵莼把茶盏一转,看向神情怔愣的二人,“常言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家族给了你们所需的一切,你们可以无所忧虑地修行至今,与此不无关系。
但祸福相依,它也限制了修士的眼界和脚步,你们二人困在剑光境九年,多也是和其有关。”
她坐得极正,脊背挺直,问道:“你们受家族所赐,方有今日所得。等到发现家族不能给予你们所需的东西时,便转身离去,另寻它主。家族是这般,门客也是这般。你们来到此处,是奔着剑君之名,期望能得到指点有所进境。然而有朝一日照生崖对你们助无可助后,你们怕也会选择另投他人门下。”
赵莼越说,佟家兄妹脸上的难堪之色便越重,等到话音落下时,两人已是羞惭至极,乃至埋头不语的程度。
“剑君所言不假,”终是由佟思微开口,长叹一声道,“脱离家族那日,族中长辈对我二人亦有此言。为人者,一旦有了一回的不忠,便再难得到第二次信任。只是——”
她双眉拧起,似是有所纠结,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与兄长既已行至此处,就再无反悔的可能,若剑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