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旁边蹲伏着,近乎一尊冻僵的雕塑。
灯光朦胧地覆盖在地上,下面汇成一小滩的淤血也给映得橙红。污浊的淤血跟着被剔除的根须碎块一起堆在地上,越积越多,后来又逐渐销蚀。
馥郁的血腥味终于从伤口里弥漫出来,洁净如酒香。
母狼很快就睡下了,公狼对奥泽暴稍稍低头,接着趴在母狼身旁,端详了一旁没有眼珠的和左臂全是触须的宁永学。它的神情有些紧张,威严而警惕。
这时,它已经不再像是一头迷恋嬉戏的狼,而像是一个宏伟古老的物种本身。
宁永学转脸看了眼奥泽暴,这时她也不再像是一个只是在嘲笑和戏谑的怪人,而是一个令人慑服的神秘莫测的东西。
“你不觉得这两头狼也比你们更像是人吗?”奥泽暴含着满嘴的血问他。
“我和老安东吗?”
“你自己知道就好。”她道,“生离死别本该是感情走到极致的一幕,但对你们这种东西竟然只是个普通的选择,就像是在岔路口随便选一条走下去一样。”
宁永学弯下腰,把娜佳抱起来,让她跨坐在他肩膀上。
“其实我一直在尝试怎么当人,不过效果一直不怎么好。”他承认说,也许是因为远离文明,最近他越来越少编造谎言了。“当时她快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离得很近了。现在看来,可能生命和死亡对我也算不上特别重要的事情。”
“穷卑者都在寻找自己的意义,你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不想虚无地来到世上,最后又虚无地死去。”宁永学握住娜佳的两条小腿,“可能我找到曲奕空就是因为她有种不同的虚无感吧。在她快死的时候,我发现我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献出去,填补她的空缺。我希望她能握着我的生命找到她的意义,除此以外,可能我就没有其它希望了。”
“现在呢?”
“现在嘛,事情好像有些变化,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她每一次否定我,说我只是在逃避,其实也是在堵死她自己逃避的后路。”
奥泽暴拿手腕擦过嘴角:“你们俩个还是就抱在一起淹死了事的好,别去祸害别人了。”
“那你又怎样?”宁永学反问她。
“我在许多年前吃了这群狼的头领,至今我也在承载它的生命,照顾它的子民,仅此而已。”
“你饿成那样就是因为这个?”
“我饿着也能活,它们不能,我没什么其它可说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