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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有什么区别吗?”
“从实用性的角度来说没区别。”宁永学说得很现实,“我们是不请自来的无关人士,不是考察其它文明遗迹的学者,礼堂也好,监狱也罢,不管它有多神圣,都不影响我们把这里当成一个被遗弃的破烂废墟。我们经过这里只是为了找条路离开,就算它是个垃圾站也无所谓。”
曲奕空表示同意。和太近的地方一样,太遥远的地方也不可能神圣。
曲奕空的祖宅其实具体相当可观的历史和文化价值,只是和她太近,她体会不到。这个遗迹又太远,和这个世界都隔着无法企及的距离。
其实守护者的密室距离最合适,可惜它不幸遇见娜佳,自然遭了大难。
至于宁永学,他心里就没有敬畏这个词。他选民俗考古只是为了探究历史背后的秘闻,找到世界表皮另一侧的蛛丝马迹。学科对他只是效用的工具,没有他需要的密传,就没有值得他深入探究的价值。
他可以用许多热诚的面目包装出自己对各种事情的热情,但是剥去层层伪装,他在乎的其实只有自身的灵魂和万物的逻各斯。
无论想用自己的牺牲弥补曲奕空灵魂的缺失,亦或从她心中寻求弥补自己的手段,本质都是爱自身的灵魂,然后才延伸出爱他人。牺牲的理由是能死后也能存活在她体内,为她所爱,完全坦诚的理由也是两人都能爱着自身和对方的灵魂。
他不是个无私奉献自己的圣人,也正因为他缺少完整的心,他才会比其他人更想追求自我。
他想是这么想,曲奕空却有些异议,“我很难说我在乎自己。”
“至少从你提议我们互相扶持的时候,你就比过去更在乎自己了。”宁永学说,“我觉得爱他人的前提是爱自身,然后才能从这个荒唐又虚无的世界里找到满足。哪怕是心里烦恼,也要比茫然地站在黑暗中要好。”
“我为什么要跟你这家伙谈哲学......”
“我们不是已经谈过西西弗斯推石头了?”
“我当时以为我在谈神话故事。”
“至少你还记得我们谈了个神话故事。”宁永学耸耸肩,然后他握住曲奕空的手,报以微笑,尽管她现在看不到,“当我说我在爱你的时候感受到满足、弥补了虚无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得到的比我更多。如果何时你不能得到满足,你的世界也还是一片虚无,可能就只是我在折磨你、拿你取乐而已。”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呢?”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