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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找点东西防身。”宁永学说,“我需要枪,至少那玩意能让我死的壮烈点。”
“你懂枪械?”
“时间挺久了。”宁永学表现得不以为然,实际上他在地方考察期间有过命案。
“小时候我住在诺沃契尔卡斯克,”他说,“附近就是森林。我常年狩猎,用猎枪杀过棕熊,还在猛兽的巢穴里给我叔叔收尸。记得当时乱七八糟的东西碎了一地,实在很难归整。我想,城市的环境和森林是不大一样,但也没差太多吧。”
他一定没有在暗示白钧。
白尹抬起视线,瞥了他的额头一眼:“真厉害,我只会朝人射击。”
宁永学耸耸肩:“这威胁真可怕,吓坏我了。不过高三的学业已经够忙了,你还要苦练射击。以后打算怎样?进安全局立功吗?你父亲一定对你寄予厚望。”
“进安全局立功还是免了。”她说,“我不想追随父辈。我只是个平凡人,经历也寻常无奇。等来年比赛的分数加上,我会把这些事情都忘掉,普普通通的入学,普普通通的交朋友......就这样吧。”
“这话实在很动听。不过我听说,要是想进海洋大学,加分项目非常严格,至少得是前三才行。既然你能拿到分数,人们都会觉得你天赋非凡。”
“我从小耳濡目染,总归比其他人多些优势。”她微微皱眉,拿手握在另一侧胳膊上,保持着一如往常的距离感,“但也就这样吧,努力称不上,天赋更难说。还有,我希望你别再一厢情愿地评价别人了。”
“好吧,但你要到这边上大学,你可得叫我一声学长。”
“什么......?你?”白尹眨了下眼睛,神情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可能看到他的身体组织胡乱生长时,她都没有这么不可思议。这莫非就是现代社会的可怕之处?甚至比扭曲的非现实更可怕?
他没什么体会,毕竟他很少真正地活在其中。
“有这么意外?”宁永学问道。
“没什么,只是深感佩服。很不赖呢,学长先生,了不起的考古学者,还是个学生,勘察地下墓穴的名额就能有你一份。像我这类人,等要拿海洋大学当目标了,才发现自己能力不够,努力也不够。事到临头了,就在其它地方动坏心思。”
这讽刺加自嘲可真是泰然自若,哪怕两个称呼叠在一起都要强加个先生。不过,未必也看不出其中的勉强。有时人们表现得异常坚强,也只是为了应对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