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非正?”
张平宣歪首反问,“你已在这四个字上做绝了!”
“放肆。”
“这两个字,你留给外面那个奴婢吧。”
张铎压平自己不由自主耸起的肩膀,直视张平宣道:“我已将该说的话都说给你听了,你要一意孤行,我不会阻你,但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便你不肯认我这个哥哥,我也绝不能容忍你背叛我。他日,你若行歧路,不得怨我什么都不念。”
张平宣点了点头。
“张退寒,母亲的生死,你都视而不见,遑论我这个妹妹。你放心,即便我有一日,被你凌迟,我也不会怨你绝情,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心。”
她说完,扶着地面,慢慢起身。
“我要嫁人了,你呢?你何时娶你的皇后?”
“住口。”
张平宣摇头笑道:“都说你喜欢席银,不立后位,只尊她那个内贵人……”
“住口。”
张铎抬头复了一遍。
张平宣却没有止话的意思,转身道:“你让我住口可以,那天下人呢,你杀君弑父铎来了帝位,可谓离经叛道至极,不想在婚嫁之事上,也如此荒唐。世人倒是不敢置喙你的身份和地位,可没有人会顾及奴隶的体面。说到底,你也自恨喜欢席银吧。呵……喜欢一个没有半分见识的女奴,而那女奴的心思未必在你身上,你把这天下最好的珍珠玉石都捧到她眼前,尚抵不过那一对铜铃铛。”
她说着,手指已经触到了门壁。
“你说我自取其辱,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取其辱。”
话声落定,门也被她徐徐推开。
侍立在外的宫人纷纷行跪,唯有席银捏着那对铃铛,静静地立着。
张平宣侧头看了她一眼,到也没再说什么,撑伞走下玉阶,带着女婢,往金华殿去了。
“席银。”
“在。”
“进来。”
席银忙将那对铃铛重新藏入怀中,挪着步子,走进正殿。
张铎独自坐在御案后,目视案上的云鹤铜雕灯盏,一阵沉默。
良久,忽听他道:“你让朕,被自己的妹妹,狠戳了一回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