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不想看见她哭,尤其不想看见她为岑照哭。
他拧过席银的肩膀,将她锢到自己米面前,伸出拇指,粗暴地把她眼角的泪抹干净。
“不要得了便宜,还对着朕卖乖。”
席银咬着唇,默默地点头。
张铎接过席银手中的金领,又一手挑起她要间的束带,将金铃穿了上去。
观音像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由于他半垂着头,在替席银系带,温暖的鼻息就扑在了席银的肩头。
“从洛阳宫里过去,就是替朕观婚仪,对上尊重,对下自重,去了就不准怯,不准退。”
这一番话,席银从前很熟悉,将将认识张铎的那一段时间,他一直拿着鞭子,逼她听进去,那时这些话对席银而言无异于的揠苗助长,全然不顾她从前的人生有多么**荒唐,多么怯弱无助,只一味地拧拉她的四肢百骸,试图重塑造她,以至于把她从内到外都伤得生疼。
如今,当他为席银弯腰系金铃的时候,他又说出了这些话。
而在席银听来,比起从前的霸道这些话此时已平和了不少。
如同此间他这个人一样,被观音的阴影锈蚀了体态轮廓,而悄现温柔。
阎罗佛陀,一时竟很难分清楚了。
“我知道了。”
席银抿了抿唇,轻声应他。
张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每次都说知道,也不晓得你究竟知道什么。”
席银低头看着张铎的手,目光柔静。
“我知道,我也读书识字,知礼守礼,不能被洛阳城权贵随意践踏侮辱。”
张铎听她说完,沉默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直起身看了一眼她腰间的金铃。
一只艳妖,在观音座下修炼久了,便对男人的精气不再倚赖,不肯为了存活而轻易让人得手,然而越是这样,其艳容,其丽姿,越是让人心痒。
张铎伸出手,掂了掂那只金铃,灯下铃身光华流转。席银的手就垂在铃边。
不知道为什么,张铎对这个女人最原初的**,是起于这双无辜而柔软的手。
“去摸一摸它们吧,或者让它们伸过来,摸一摸自己吧”,这种想法算是他人生的第一道裂隙,为了修补,他又会起杀了席银的念头……
“谢谢你。”
面前的人想是感知到他杀欲一般,及时出声,温柔地摁灭了他的尚为成形的念头。
张铎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一丝喷不出来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