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朕一直不明白,即便是朕喜欢席银,朕还是朕。但你却一直认为朕会为了席银而陷昏聩。究竟是为何。”
江沁跪地沉默不语。
张铎冷道:“答话。”
江沁叠手再叩一首,“陛下若只当她是一奴妾,以严刑管束,臣等无话可说,但臣请陛下扪心自问,陛下知道,她是岑照的棋子之后,有想过把她从身边拔除吗?陛下甚至不惜为她去……”
他声无所继,咬了咬牙,勉强道:“成大业者,怎可为一女人卑膝。”
张铎笑了笑,随口道:“你说朕跪梅辛林。”
江沁闻言浑身一颤,匍匐叩道:“陛下!此话怎可再臣面前出口啊!臣请陛下收回此话,臣……臣万分惶恐!”
张铎看着他两股战战地跪伏在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身道:“江沁,朕就觉得,她配活着,配和朕一起活着。再者,你将才有一句话,朕不赞同。”
他说着站起身,低头续道:“律法严明以正官风,以慑民心,以镇君威,什么时候是用来虐杀女人的。”
“……”
江沁无话。
张铎走回案后坐下,平声道:“席银的取舍都是朕教的,你竟然觉得朕会不懂。多舌之人,可恨至极。”
“陛下若觉臣为多舌之人,臣自请绞舌。”
“江沁!”
“陛下。”
江沁深吸了一口气,怅然道:“您身在极位,本该以门第为重为择选妻妾。可是,陛下至今未立后册妃,整个后宫只有席银一人,这如何是子嗣传承之道,即便此女有孕,贱奴之子,又怎配得大统。”
“那朕呢。”
他在案后抬起头,“朕长于乱葬岗,自幼无姓。徐氏二嫁,朕认异姓为父,冠张姓,跪张家祠堂,最后也灭了张家满门,朕如今,除了自己的姓,就是断了根,不除这个姓,就是忘了本,朕是如此,那朕子嗣的母亲,需要什么清白的门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