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无话可说。
但却忍不住去想,照理他不会不知道当年江州淹城时,江沁弃城的主张。当时他自己也是江州三万人之中的一个。然而这件事以后,我却从来没有在江凌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对江沁的埋怨。
“末将在知道,贵人在想什么。”
他见我一直在沉默,索性开了口,我忙笑着掩饰。
他倒是没有在意,径直道:“有些恨,是想有但不敢有,末将是这样,陛下也是这样。”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
自从长公主自尽以后,金华殿的大门,至今也没有开启。
而张铎之后身上大半的伤都是来自于那个痛苦的女人,但他从来都不说什么,该问安的时候就去问安,徐婉不进汤药的时候,他也会去跪求。从始至终,他对这个母亲都没有什么指望,却希望她活着,一直活着。
所以我一直很庆幸我当年自作主张地把长公主的女儿送进金华殿,不管那算不算得上安慰,至少徐婉因此活了下来,张铎那稀薄而脆弱的亲情需求,总算还有残存着一个寄托。
我真的很爱张铎。
爱他的每一段过去,爱他受过的每一道伤,爱他戾气之下不肯轻易外露的悲悯。
相伴七年,我太熟悉他了,以至于他不用再对我说什么,他的挣扎过程,他与他自己的和解过程,我通通都感觉得到。
所以我跟阿玦说:“我们要保护好你爹爹。”
那时,阿玦正在跟着我学写字,捏着自己的小笔抬起头来看我道:“可是爹爹,他那么厉害呀……”
我笑着问她,“哪里厉害。”
阿玦开心地指着自己的宝箱子,自豪地说道:“都是爹爹雕的。”
我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笑着把她的手摁下来,“快写。”
“席银,你让她跟你写,不怕她把手写废了吗?”
阿玦听到这一声,开心地丢了笔,朝着门前跑去。
我抬起头,见张铎立在门廊下的余晖里,单手搂住阿玦,望向我道:“你自己有多久没写过《就急章》了。
我笑应道:“那你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置吗?”
张铎弯腰一把将阿玦抱了起来,“没有了。”
“那你要看书吗?”
张铎抱着阿玦在案后坐下,“不看。”
我挪了挪膝盖和阿玦一道蹭到他身边,“那我去煮一壶茶,你教我们写字吧。”
阿玦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