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试图将她手中的匕首踢飞,但那红衣女子死死收紧五指,硬是没有松手。
她迎面遭到重踢,身子朝后仰倒,其人便高抬着腿,要踩她的手腕。
女子两眼一闭,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苍白的脸孔上却浮现决绝之色,手腕反转,刀口指向自己的咽喉。
既难逃一死,她总还要自己选择赴死的方式,也绝不受辱。
倏然,劲风呼啸,手背被硬物击中,刺痛之下五指发麻,那握在手中的匕首竟反向飞了出去。
她猛地睁眼,眼中尽是求死不得的绝望。
可下一瞬,她便愣住。
四五个匪徒摇摇晃晃地后退,所有人的动作和神色都出奇一致,他们用力捂着喉咙,可止不住的鲜血仍渗透指缝往外流淌,染红他们身上的衣服。
也有血落在莹亮的雪地上,一朵朵,一片片,耀眼又鲜艳。
这些人眼中的光亮迅速散去,再接连倒在地上,不多时,便都死了。
杀死他们的,是那只从她手中飞出去的匕首。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轻盈的步子踩在新雪上,发出极轻的咯吱声。
殷晴雪缓缓回头,泪水霎时模糊了她的眼睛。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像夜深人静无数个难眠的时刻,出现在她浑浑噩噩睡梦中的场景。
玉潋心一步步行来,在其跟前缓慢蹲下,轻轻拂去她脸颊旁的泪水,压下胸中磅礴呼啸的惊疑与愤怒,柔着声关切开口:“已经没事了。”
泪水无声涌出眼眶,可她脸上的神情还是木讷的。
殷晴雪愣愣看着眼前之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良久,方喃喃唤了声:“姐姐……”
她面有疑惑之色,神情茫然:“我也死了?所以你们才来接我的么?”
嗓音嘶哑,声若蚊吟。
玉潋心哪料到殷晴雪会这样说,无奈之余亦觉心酸。
多年以前,她将未成人的殷晴雪带回听澜宗,此后一别百年,好不容易重逢,未能相处几日,便又因故分别。
殷晴雪每次听到她们的消息,都是她们身死的噩耗。
她们总在离别,总在亏欠,她们不在殷晴雪身边时,数不清,道不尽的磨难,她只能依靠自己。
可兜兜转转,如此突兀地再见,殷晴雪还记得她,也还愿唤她一声“姐姐”。
这份情谊,深重如山。
也幸好,她们今日,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