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乱舞,牡丹开绽,一条条银色的流光嘶嘶飞蹿,宛如游鱼一样;花落花开,云卷云舒,梦幻的花火流离弥漫,看它们升起来又落下,只觉得人生若梦,缤纷似花,喜悦的心儿偶尔沉静,又如同苍穹中的烟花怒放,随在那碧澄澄水月天心中浮起又沉下。
良辰吉日,花好月圆;新人迎入,唱礼拜堂。高朋满座,置酒高轩;珍馐满席,佳肴四放。金罍注以香醴,玉盘鲜以白鲢,羽爵交错,丝竹缭乱,歌女弹弦,高士击节,萦长袖而舞,啭歌喉而唱,合樽促席,乐饮今夕,飞觞醉月,直至中夜方散。
曲终人散,夜阑人息;当闹洞房的人们略略走完过场,张家后宅便陷于沉寂。月光下,薄醉微醺的娇客歪斜着身子,吱呀推开了房门,便走进春意融融的洞房。红烛高烧,映得自己脸上如烧火光;睁着朦胧的醉眼,寻到那支金枝子,便没来由觉得一阵心慌。饶是知道那儿是位千娇百媚的大姑娘,挨到近前时,心中却还是七上八下,颤抖着手,慢慢地、紧张地挑落那块红头盖——
当红绸落下,看到确是自己那位熟悉的玉人儿,醒言便长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为什么现在会这般紧张?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
一阵头晕目眩眼花缭乱之后,终于可以定睛打量这位含羞带怯的新娘。这时他忽然发现,原来这清柔如雪的女孩儿差不多也和自己一样,如同醉酒,粉洁的脸儿红得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天地自然孕育的精灵,本已艳绝;再被这房中的龙凤烛光一映,便更加媚然。
“……”
星眸微张,春波摇漾;见着烛光中的梅灵这般模样,醒言的身子忽如化了一样。往日里,也见过千般艳色,万种风华,却从没想像到过眼前这般动人的模样。幸福的光辉笼罩,欢愉的心意蒸腾,本就逸态绝世的女子焕发出惊心动魄的容光,动婉含颦,冶态横发,掩盖了一切房中富丽堂皇的陈设光芒。
醒言的眼中,已没有了其他一切;色授魂与之处,只有这位羞涩可怜的梅花仙魄。
而幽意暗香的女子,多年的心愿一朝了偿,在这时头面上的盖头终于被如期揭去;如此羞人之际,不知自己的容光让眼前之人如何惊艳的女孩儿还按着往日的习惯,努力挣起身子,低着螓首,赧着颜面,轻声细语地说道:
“堂主,请让雪宜为你宽衣……”
“哦?”
听得雪宜这一句,失魂落魄的堂主才蓦然清醒过来。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