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皇帝要带群臣祭天后再开始早朝。昨日刚刚赶完了法会的聂清麟,转身又得套了龙袍带着群臣三叩九拜。
一步步地迈着台阶上了天坛祷告完毕,又一路回转,入了大殿。好不容易一屁股坐下,在龙椅上还没有喘下一口气儿,下面大臣参奏自己的折子便纷至沓来。
“陛下应知,现在大魏国库困顿,实在是艰难时刻,太傅大人便老早提倡奉行节俭,甚至连他老人家的寿宴也取消未办,我等也皆是以太傅为楷模,不敢浪费一针一线,可是……臣闻悉,永安公主一人所穿之衣衫却是用那价格昂贵的天水纱所制,又穿着这样奢靡的衣物招摇过市,实在违背了太傅的节俭之意,恐怕京城里谣言顿起,妄议陛下无度宠爱亲妹,挥霍国库所剩不多的银两啊!”
前来参奏永安公主的是吏部的右侍郎,一脸的正气、眼含热泪,声嘶力竭,满脸都是公主的衣衫穿死了他们全家的愤慨。
聂清麟认得这位,他原来是吏部荣尚书正妻的外甥,本来娶了自己的表妹——尚书家的二千金。后来发生宫变,这位的正义感突然一夜爆发带头参奏自己的尚书姨夫,大义灭亲而一举成名,然后又将自己结发的妻子休回了惨遭家变的娘家,另娶了雍和王爷家一位庶出的千金做了正妻,总算是免了被太傅归为荣尚书一党而仕途陨灭之险。
如今看来,这位侍郎是尝到了挥举“正义”镰刀的甜头,便擅自替着太傅把了把脉,觉得踩一踩这坐在龙椅上不挪位置的皇上一定能讨得太傅大人的欢心。昨儿他去雍和王府,也不去看自己妻子身为妾室的亲娘,只是备了厚礼向王妃请安,随便听闻王妃“不经意”地说起了公主的衣着,便心领神会,回家熬夜写了篇愤慨激扬的周折,对着铜镜又练了半宿的表情。
不过聂清麟坐在帘后,听了吏部侍郎的话才知自己昨日那身衣裳的来历,心里微微地一震,她昨日原本只是见那身衣服样子甚是好看,少女爱美之心作祟,便独独选了那件,却不知这衣服的珍贵几何,如今听了侍郎的参奏,心道:原以为自己的衣服都是内侍监一体的供应,奴才们怎么的这么不懂事?居然将这样皇后都不宜穿着的奢侈之物供给了一位公主?
待吏部侍郎好不容易陈情完毕,见太傅的脸果然是阴沉了下来,顿时心里一喜,只当自己是解了太傅的心痒,继续再接再厉说道:“公主一人如此,可若是京城中的妇人皆学起了公主的样子,我大魏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陛下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够了!”太傅突然厉声喝止,吓得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