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带着腰身,若不熟悉发力,恐怕累得浑身酸软都没法劈开半点。
他劈砍得很放心,因为这点声响在一层沼泽根本算不上噪音。
从不知何时开始,一种强烈低沉的呜咽声就笼罩了一切。潮湿的寒风从墙壁吹出,混杂着呜咽声钝化了思维,虽然宁永学没受任何影响,却令白尹有些昏沉。
那声音极难描述,若不身临其境,恐怕很难体会,仿佛在声音中渗入了黑沉沉的沼泽积水,弥漫着一种阴霾和颓废的气息。
当他们走到地下监牢门口时,现实的建筑逐渐腐朽了。
宁永学很难形容它是怎么发生的,似乎就是不知不觉间,墙壁已然形似烂泥,往下塌陷。
所有金属要么锈迹斑斑,要么被侵蚀得发黑,一碰既碎。
办公桌下陷,半埋在地板碎裂后形成的黑色腐土中。
还有那些锈蚀凋落的扶手,像是经过酸液浸泡,只能依稀分辨出本来的轮廓,它们块块跌落,镶嵌在越来越发烂、发胀的地上,就像是野兽啃食过的脊椎残骸。
如果事情不早点结束,这建筑就完了,从下到上塌陷,——亦或可能还有更糟的结果?
宁永学插入钥匙,拧开锁,又用消防斧劈了好多下才把锈蚀的铁门推开。
要是有白钧在这撞门,他肯定能省点力气,不过他可不是白尹,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召唤白钧跟自己一起冒险。
漆黑的楼梯仿佛通向地狱,阶梯若隐若现。他走下阶梯,尽力放缓动作,他本来还打算搀一把白尹,但她非常倔强,哪怕意识发晕也要独自一个人站在地上,坚持不受更多帮助。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抵达监牢前厅,但没法往下哪怕一步,脚步被挡住了,伸手触碰也受了阻碍。白尹打开探照灯,立刻照亮前方整片区域。
墙塌了,土石堆积在唯一的过道口。这地方是个死路。
“你还想怎样?”白尹问他。
“我需要观察。”
“观察什么?”
“请你拿好枪,帮我看着点,很快就好。”
宁永学闭上眼睛。
“你流血了。”
宁永学瞪着眼前两个重叠的世界,只觉疯狂无比。林地,他想到,这就是林地?
一片从正中撕裂的阴影笼罩在头顶,墙壁和阶梯环绕着它腐烂,勾勒它出扭曲的形状。
压倒一切的血肉溃烂感悬挂在上空,缓缓摆动着,——一个无比宽大的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