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些凌冽的东西来雕琢。
比如刀枪剑戟,无边的执念,又或者滔天的血仇。
席银忽然觉得眼睛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疼得她低下了头。
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敢面对这张她早已看熟悉了的脸,还是不敢面对他皮相之下的那一副孤骨。
混沌下,有些想哭。
她索性将膝盖曲抱入怀,低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膝盖。
有些事她还没有想明白。
自己今日的行径究竟是错还是对?要她一时就分出是非黑白来,她着实没有头绪,可是,她却夜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很羞愧。
于是,她坐在灯下,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回想了一遍张平宣府尚发生的事情。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严正地决绝贵族的羞辱和践踏,也是她第一次有了凭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另外一个人的念头,她真的不再惧怕洛阳城里的那些男人,再也不会成为他们可以随意凌/虐的玩物。
而教她这些道理,给她力量支撑的人,此时就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勇气唤醒他,对他说一声谢谢。
“你又在那儿哭什么啊。”
席银闻话,浑身一颤,缩腿向后挪时,险些撞翻了头顶的观音像。
她有些惶恐地抬起头,张铎仍然靠在凭几上,睁着眼睛正看着她。
“婚仪如何?”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颇为随意,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张府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你……不问我今日做错了什么事吗?”
“我问你婚仪如何?”
他坐直身子,去端案上的冷茶。
“婚仪……很隆重。”
席银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中去。
张铎喝了一口冷茶,抬头看着席银,半晌方重新开口。
“在你回来之前,我动了弃你的念头。”
席银肩头颤了颤,没有说话。
张铎将手撑在陶案上,倾身逼近她。
“我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在一个根本没有慧根的蠢物身上!”
席银面色朝红,鼻腔里酸得厉害。
可是她不敢委屈,也不敢哭,慢慢地伏下身去,默默地承受着他不受桎梏的责备。
张铎低头看着她,“就这么难吗?啊?席银?”
张铎的声音有些发哑,灯焰乱摇,席银眼前的影子一阵深,一阵浅,良久,才重新定成一道。
“说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