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笑眯眯地对唐邈一偏头,“坐。”
唐邈战战兢兢地坐下,道:“臣知罪,求陛下饶命。”
兰儿悄悄拽住暗一的衣袖,让他也坐下,本欲拿起酒壶,但见到容璲侧脸的伤,又起身换了茶水,给容璲倒了杯茶。
容璲喝了一口,让清苦压下反胃:“你有什么罪,你可是功臣,俸禄不必扣了,朕还要赏你。”
唐邈一喜,也不问有功在哪,直接拱手道:“陛下圣明!多谢陛下!”
“下面送来的尸体,确定是与你交手的人吗?”容璲问他。
唐邈正色道:“根据仵作验尸结果,尸体并不会缩骨之术,从身高体型估计,臣确定,只是尸体有易容,又在河中漂流,头部遭岩石撞击,除去易容材料时,已经面目模糊,辨认不出是何许人。”
容璲皱起眉,啧了一声。
“但从臣与公子瑜交手来推测,臣认为,他是京中贵族,或许会有不少人认识他,所以才这般谨慎不露面容。”唐邈说道,“尸体右侧肩井穴处有指甲大的胎记,还有一些陈年疤痕,也许这些特征可供人辨认。”
“朕知道了。”容璲缓缓点头,容琰有什么胎记伤痕他当然不知道,晋王之乱后,宫中服侍的宫女内侍几乎都换了一批,恐怕也没有知情人士。
傅秋锋这时端着托盘过来,把饭菜摆到容璲面前,实话道:“陛下若是对鱼肉没胃口,不如用些清淡的小菜,臣也知道味道一般,还望您不嫌弃。”
容璲看看盘中黄绿相间的清新颜色,似乎是黄瓜炒鸡蛋,只有黄瓜切得均匀飞薄,蛋块有的糊了,有的还没熟透。
“你也坐下用膳吧。”容璲一言难尽地拿起筷子。
傅秋锋看了眼唐邈:“臣不敢。”
容璲也看了眼唐邈:“朕的命令,有何不敢?”
唐邈左右看了看,端起饭碗:“那臣先走?”
吃完这顿简单的午膳之后,傅秋锋和容璲直奔殓房,傅秋锋才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腐臭的气味不可避免地扑面而来,他之前只在验尸前看了一眼,就赶去大理寺找容璲,现在这具尸体比之前更加骇人。
容璲皱起眉,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伸手扯下了白布,露出那具苍灰发胀的躯壳。
“陛下。”傅秋锋有些担心他,殓房内光线不好,窗口也挂着遮挡阳光的窗帘,本就不算宽敞的房间越发逼仄,只有剩下条缝隙的门射进来一缕冷白。
“朕没事,朕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