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斗从碎石堆里爬了回来,探头盯着傅秋锋,摆着尾巴游过他的腿,然后窜到容璲胳膊上,灵活地攀上肩膀,用脑袋蹭蹭容璲的脸,又跃了下去,在他身边盘成一圈,漆黑细腻的鳞片映着逐渐熄灭的火焰,星星点点的余烬也像春风中的细雪似的,彻底消融的无影无踪。
容璲靠着墙边坐在地上,望着残留在地的枪尖,抬手摸了下胸口,伤势确实已经痊愈,但紧绷的神经一时还无法放松,就这么烧掉了仅剩的神木,即使结果已成,还是不免有些缺乏实感。
“墨斗,朕没事,消消气好吗。”容璲深吸口气,无奈地道歉。
墨斗仍然不动,容璲伸出食指戳戳它脑门,墨斗竖起尾巴抽了他一下,把头扭向另一侧。
傅秋锋和容璲对视一眼,沉重道:“陛下,墨斗大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您,别说墨斗,臣都吓得魂飞天外,就算是穷途末路您也不能自寻短见啊!”
容璲一听傅秋锋先倒打一耙,怒气这才反涌上来,指着傅秋锋气道:“你还敢教训朕!是你先在原地晃神,两界都要毁掉了,朕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还敢自作主张…还敢……”
他话责问到一半,就看见傅秋锋面带郁色深深低下了头。
容璲一愣,顿时心软下来,懊恼自己口不择言,担心傅秋锋因此愧疚自责,动了动腿碰了他一下,然后脸色一变,咬着牙说:“嘶……朕又没真怪你,你都舍命救朕了,怎么不把朕的腿也一并治好啊。”
“只有那么一点力量,臣也无能为力。”傅秋锋叹气,“等臣调息片刻,就去找路出去,根据裘必应的供词,这间密室走廊的尽头应该有通往外界的地下暗河。”
“不急,先陪朕待一会儿。”容璲歪了歪身子,往傅秋锋肩上一靠,又觉得不太舒服,索性放任自己倒下去,枕着傅秋锋的腿,看了看自己磨的灼痛泛红的掌心,怨念道,“魏休到底怎么想出这种方法的,钻木取火,他还真有耐性。”
傅秋锋眨眨眼睛,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容璲的手腕,容璲举着手臂和他对视,僵持半晌后问:“怎么了?”
“……陛下。”傅秋锋回过神来,稍感局促,“只是突然想到,吹一下就不疼了。”
容璲嘴角一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爱卿怎么不吹啊?”
“您又不是小孩子。”傅秋锋松开容璲的手,“是臣唐突。”